第二百五十四章 第一課（二）[第1頁/共3頁]

孫淡反有些高看這個門生了：這個呂芳寵辱不驚，舉止沉穩，心計也深，公然是小我物。

也不睬睬陳洪，孫淡淺笑著問世人：“各位同窗，開端上課了。誠懇說，我還是第一次當人教員，新娘子上轎頭一回，不免有些嚴峻。”

“教員。”一個門生站起來想回話。

看到他如此狼狽，三十多個孩子又大聲轟笑起來。

他嘴角一翹：“我是誰你都還不曉得，又久仰甚麼？”

他挑釁地看了孫淡一眼：“先生，我們來內書堂是來學真本領的，而不是來聽學長照本宣科，不然，大師也不消找教員了，直接將四書五經背個滾瓜亂熟，又何必在這裡呆上五年？”

實在，這個世期間的教誨理念還是很掉隊的，講究的是嚴師出高徒，為師者當然道貌岸然，做門生的也是戰戰兢兢大氣也不敢出一口，底子談不是甚麼開導式教誨。

可孫淡內心中卻對這個大孩子毫不在乎，自家學問士林自有公論，也不由陳洪說了算。他也犯不著同陳洪當真。

阿誰門生被陳洪弄醒，展開昏黃的雙眼，迷含混糊地站起來：“甚麼事呀？”

孫淡也不會同這個小孩子置氣，背動手在書屋裡漸漸地走起來，一邊走一邊道：“《中庸》的第一句是‘天命之謂性；率性之謂道；修道之謂教。’這是《中庸》的首章，子思發明道之本原如此。命字，解做令字。率，是循。修，是品節裁成的意義。子思說：……”

他大抵是已經睡了很長一段時候了，臉上滿是印痕，嘴角還掛著一絲晶瑩的口水，眼角也滿是眼屎。

“答覆甚麼？”呂芳還是一臉的含混。

俄然間，他有些為孫淡擔憂起來。怒喝一聲：“學長講課你搗甚麼蛋，手板心攤開，吃我五十戒尺。”

呂芳緩緩地坐了下去，陳洪則慢吞吞回到坐位，一邊走一邊在口中嘟囔：“看你如何講。這教書可不是比說評書侃大山，想用甚麼神仙鬼怪的東西亂來我們可不成。”

孫淡：“哪個同窗能夠答覆我的題目？”

孫淡見大師都放鬆下來，表情也是極好。不過，這一片輕笑中還是有一點不調和的聲音傳來。陳洪輕哼一聲：“舉止輕浮，為人踏實，冇個正形，憑甚麼做我們的教員？”

三十多個孩子又笑了起來。

孫淡聽這個教習叫阿誰剛睡醒過來的孩子呂芳，心中一動，指了指他：“本來你就是呂芳啊，這個題目你來答覆。”

孫淡淺笑著擺擺頭：“你且坐下，今後教員抽問，你們要先舉手，我點到你們的名字才站起來答覆題目。”

陳洪拍了拍他的腦袋：“還睡，你這頭豬。這是我們內書堂新來的學長，他問你我們學到甚麼處所了？”

孫淡身邊阿誰教習終究忍不住了，大聲嗬叱道：“陳洪你在乾甚麼，另有你呂芳，你是豬呀，整天隻曉得睡！都給我坐下，教員冇點名，你們站起來做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