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七五章 夜半[第1頁/共4頁]

林覺回到宅子裡吃了午餐，想等著林家世人的動靜。坐在臨水的綠柳亭以內，拿了本書想看著提神。但是實在撐不住了，便在湖麵清風習習細浪聲聲當中伏案睡去。

方浣秋笑道：“然後這跟此詞有何乾係？莫非因為這些，你便些了這詞？”

林覺哦了一聲，點頭道：“那就好，慢些也無妨，隻要安然就好。你們兩個歸去睡吧，我這一覺睡得飽滿，一會兒我自去盜窟等他們。”

林覺不謙讓她想起方敦孺生出傷感來，笑道：“你這麼一說我想起來了。當時你也在都城偷偷躲著我是麼？你可知我寫這首詞時的表情？”

方浣秋起家飛了個白眼便走。林覺一把拉住笑道：“這叫甚麼話？我可冇那意義。師妹留下來，我們談交心便是。”

“夫君，你做惡夢了麼？滿頭大汗的。”綠舞回過神來，看著林覺蒼茫的眼神，體貼問道。

睡夢中；林覺做了惡夢。一會夢見林家世人被官兵圍堵，死了很多人，一會兒又彷彿回到了那天稟開都城之時的喋血拂曉時分。本身帶著兄弟們麵對無窮無儘的官兵衝殺著，殺了一批又一批，永久也殺不完。手腳都痠軟有力了，對方還是黑壓壓的臉孔猙獰的衝上來，本身不得不竭力迎戰。再一會兒又夢見了領軍去攻都城，被禁軍包抄，身邊兄弟全數戰死，隻剩本身孤零零的被無數的敵兵圍困。在遠處，郭旭和呂中天他們大聲狂笑，笑的本身心煩意亂。

方浣秋道：“這首詞，爹爹和我也做了些品鑒。爹爹說，這詞是極好的，空曠寥寂，意味深遠，隻是失之於淒清，讓人生出些滄桑孤單之感。說你年紀悄悄，就喜好寫如許的詞，倘若不曉得你多大年紀倒也罷了。倘若曉得你隻是弱冠之年，則感覺有些無病嗟歎之感。爹爹說話一貫坦直，你可莫要活力。”

綠舞和方浣秋聽林覺這麼說，都悄悄的不說話。三人悄悄的坐著，聽細浪拍案，柳梢過風之聲。聽遠處山野鬆濤模糊如潮，聽水麵夜魚騰躍的水花聲，聽柳林裡鳥兒半夜的呢喃之聲。不覺沈醉此中，難以自拔。

林覺笑道：“那可不是，我若因為這些，便寫的不是‘缺月掛疏桐’，而是‘黴木爬臭蟲’了。”

林覺哈哈大笑道：“我還能不曉得先生麼？他一貫嚴格，這首詞必是被他攻訐我老氣橫秋了。不過你們卻都曲解了，這首詞我寫時另有所指，絕非是收回甚麼滄桑孤單寥寂淒清之歎。彆人闡發來闡發無，我都不辯駁的，任他們去胡說。我本身卻偷著樂。”

方浣秋嗔道：“師兄這是要攆我們走麼？好輕易能獨處一會兒，卻又讓人歸去睡覺。罷了，睡覺去。”

方浣秋抿嘴嫣然，手把握緊了林覺的手，淺笑聆聽。

方浣秋嗔道：“哪有本身寫詞本身忘了的？這不是笑話麼？我都記得這首詞是你當年春闈大考時在考場中所作。當時爹爹看了你的答卷以後，歸去跟我提及這首詞來，還讚歎不已呢。想想也就是三四年前的事情，我卻如何感覺像是很悠遠很悠遠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