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猴帶冠[第1頁/共3頁]
“甚麼氣質?”一個後生獵奇道。
陪著幾個村老吃了頓噴香的栗米飯,村長咧著牙豁子,遞過一碗消食茶,笑嗬嗬道:“戚大匠要回黑山城,官道自是最好走的,隻是邇來匪禍甚多,大匠如果不想找費事,最好還是向東郭的侯三爺問一問道,他活了九十多,通衢巷子冇有趟不平的,我們村幾十年的山貨都是他趕廟會賣的,城裡也熟。”
“有點意義。”
“那老爺,咱如何辦?”
村老點頭晃腦,老煙桿子‘叭叭’吸著,房東側兩塊木板俄然被推開,兩個持硬弩的後生翻了出來。
戚大匪首終究還是下了山,渾身一抖,身上的雪花散成雪霧,冇有一絲化成水珠,然後他大踏步進了前麵的莊子。
打鬨的動靜把幾頭大黑牛也引了過來,哞哞叫,要用飯,這可把三爺氣歪了嘴,瘦長手臂一翻就上了牛身,提拳就打。
戚籠盯了侯三爺一眼,說了句廢話,拱手,踏雪分開。
“切莫這麼說,切莫這麼說,這遭罪的世道,我們這些蟻民,那都是自小我兒。”
“山窮水儘一定窮途末路。”
三月初頭,該是雪化春來,各色花賁如十五六小娘子充氣般的身材,大大小小、圓圓嫩嫩、綠肥紅瘦。
戚籠在這山頭角角鑽進鑽出半個月,耐煩耗了大半,終是忍不開口吐臟言。
此中一個寸頭抱怨道:“村長,你咋不給個信號呢,市道上的匠人行價都炒到三十兩銀子,能買十頭母豬呢。”
“這不該啊,老子好歹也是擄掠綁票一條龍的賊道大師,這才退隱三年,如何就養出了路癡這個大弊端出來。”
但是戚籠卻被茫茫大雪迷了方向。
戚籠安撫道:“瑞雪兆豐年,三爺不消如此。”
村長氣的用煙桿子敲他兩的腦門,痛罵道:“蠢貨,你當我怕他凶嗎?我怕的恰是他不凶,這年初,不凶的人才凶。”
東郭的侯三是個很好說話的白叟,固然他是個啞巴,不過當戚籠把村長開的保文讓他掃上兩眼,態度立即變的熱忱起來,舉手伸腳的比劃,竟真的把大小門路分的層次清楚,乃至連這條道上有樹精吸人精氣,號打盹林,那條道上有一窩冇成型的妖魅,裝鬼怪嚇人的事都講個清楚。
“不是氣質,是氣味。”
村長又‘叭叭叭’的抽起了煙,抽的房裡煙霧環繞,才悶悶道:“活到我這等年齡冇點眼力勁兒可不成,我看的出來,此人的氣質跟侯三爺有點像。”
當然,侯三爺是不會說話的,但他能用樹枝子在泥地裡寫幾個大字,好似還是唐國百年前風行的柳金體。
說遠也不遠,隻是枯藤老樹、崎嶇山道、千轉百回,加上山南山北一條道,都是妖魔道,連個問路的行人都冇有。
戚籠大拇指摸索了一圈碗沿,喝了一口薑茶,吐了口熱氣,“多謝老丈了,這飯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