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十年積恨[第2頁/共4頁]

當他挑起喜帕時，那傲視統統的笑紮痛了他的眼。他討厭，寧肯劃傷手臂作假落紅也不肯碰這個女人一下。當時他發誓，總有一天他要將這笑捏碎。而靖辭雪那空洞的眼神極顯無辜，他不止一次想要直視，卻每一次都潛認識地逃離。

素珊如何掙紮都是徒勞。

“娘娘！娘娘！”

祁詺承想起十年前阿誰夜晚，暴風暴雨，雷電交集。他冒雨偷偷趕到紫宸宮，大殿烏黑一片，他不敢喊，也不敢往裡走，直到一道閃電狠戾地劈下，似要劈開整座皇城。就在那一瞬亮白的光電裡，他看到皇兄慘白如雪的臉，另有他麵前伶仃的酒壺和傾倒的酒杯。那雙烏黑的眼眸凝睇著他，唇角凝血卻微微上揚，如平常那般笑得溫潤溫暖。

“放開我！你們！放開我！你若敢傷害蜜斯，我就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十年風雨飄搖，現在想來竟還感覺恍忽，不實在際，就像是一場夢。隻要在現在他折磨著靖辭雪，眼睜睜看她在本身麵前痛苦，才真正感覺開釋和解脫。

——我冇事。

他的話，幾近是咬牙切齒。

屋內光影暗淡，她就像是甜睡在海底的軟禁仙子，叫人忍不住顧恤又不敢等閒靠近。

靖辭雪在石磚被騙真地扣了三下。

“忠心護主是好，可惜你跟錯了主子。”他冷哼一聲，側目表示。

“不要傷害蜜斯，不然總有一天你會悔怨的。”

“想不到吧？朕的好皇後。朕還是贏了！”祁詺承大笑起來，第一次在人前揭示他的高傲和傲慢，竟笑得兩眼出現酸意。

素珊撞門而入，對上的就是這麼一雙眼睛，忽而感覺哀傷，孔殷的法度不由愣住。她身後的北風順勢一股腦兒地擠出去，頃刻衝散屋內的暖氣。

靖辭雪寂靜地聽著，素珊咬牙持續說道：“昨夜戌時，洛府國舅公開裡調來三千羽林軍，血洗相府。滿朝與相府有過乾係的悉數收押，無人倖存。”

祁詺承冷嗤，唇角一勾。相府垮台，他又豈會怕這戔戔婢女？不過話說返來，某個程度上，他還是非常賞識這個婢女的。她不像她主子，她剛烈要強，忠心不二，單是那份氣勢魄力也讓浩繁天孫公子望塵莫及。

宮殿中心，紫琉璃鎏金鏤空暖爐燃著銀絲炭，紅光星星點點，窸窣作響。幽幽的麝香暖氣微醺，也敵不過入骨三分的冷意。金色紗幔輕垂，層層疊疊，薄如蟬翼，富麗風雅卻顯淒清寥寂。

“蜜斯，你內心難受就哭出來，莫要嚇素珊啊蜜斯！夫人在天之靈也不肯看到蜜斯如許，蜜斯哭出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