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 初生嫌隙[第2頁/共3頁]

果如靖辭雪所料，謝複是來去官的。他說，川王妃的行動他作為長輩，難辭其咎。他說他一輩子都想著如何儘忠斕瓴皇室，可現在，他感念皇後孃孃的仁德昭彰，未曾罪連薛、謝兩府，但他已無顏再擔負右相，無顏麵對同僚，更覺愧對國主和斕瓴百姓。他隻求皇後成全，讓他去官歸去。

靖辭雪轉而望向城外，火線早已不見川王的身影，悄悄一歎：“謝右相心疼川王妃本宮素有耳聞。隻怕謝右相此行的目標是來告罪，引咎去官……”

靖辭雪高立在城樓之上，一身烏黑的狐裘大氅，披肩銀髮隨風飛舞，幾近要融進這漫無邊沿的雪景裡。她看著薛芸的棺木逐步遠去，而她身邊隻要一個素珊。

“素珊，從小到大，你都事事保護我，到處庇護我，非論是去桑央穀拜師學藝，還是入宮做棋子叛變父相，你都義無反顧地跟隨我，不顧性命地幫忙我。你我名為主仆，卻更甚姐妹。素珊，我不能設想，如果有一天連你都不能再信賴了，我該如何辦？”

聞言，亓官懿蹙起雙眉，他也恰是有此猜想，高雅的麵龐浮上一縷愁雲。

而此次，她跪下了，卻無涓滴悔意。

那晚，黑衣人從他營帳裡退下。他盯著燭火，騰躍的燭光在他眸灘裡凝成光斑，空蕩蕩的營帳裡，他說：“我們聯手，如何？”

一時無語凝噎。

“皇後？”靖辭雪有些失神地望著素珊拜彆的方向，亓官懿連喚了她好幾聲，她纔回神。亓官懿體貼道，“產生何事了？”

素珊悄悄地笑了，“跟在蜜斯身邊那麼久，素珊或多或少也學到了些攻心戰略。素珊曉得，蜜斯是不會以百姓的性命為代價而持續包庇川王！”

素珊咬了咬唇，冷靜跪下，正如那次壓勝栽贓風波，她為抨擊麗嬪冇按蜜斯說的拋棄木偶，風波停歇後，她跪在了蜜斯麵前，說是下次必然會按蜜斯說的去做。

靖辭雪還是那麼站著，麵朝遠方，臨風而立，洋洋灑灑的雪花沾上她的長髮、大氅，同歸一色。那日，她也站在這裡，麵對城下曾與她共赴存亡的十萬雄師，昔日裡的信賴和尊敬在那一刻蕩然無存。

北風瑟瑟吹過，雪花漸稀。素珊跪在雪地裡，雪水垂垂融進她的衣衫。靖辭雪看到亓官懿上了城樓，朝她走來，她俯身扶起素珊，輕聲說：“歸去換身衣服吧，免得寒氣侵骨。”

麵前烏黑的大氅閒逛了下，素珊昂首，剛強又果斷地與靖辭雪對望。她苦笑道：“蜜斯，你不要這麼看著我。孟岩昔太可駭了！如果不是我毀掉他，那就會是他毀了你和我，另有斕瓴國！”

她悄悄開口，嗓音漂渺平淡。她說：“你明顯早已藏身虎帳，你明顯早已曉得假懿旨和假鳳印，為何不奉告洛繆璠？為何要欺瞞我，說雄師叛變？而讓事情鬨到如此境地，一發不成清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