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蓮中人[第2頁/共3頁]

她咬著下唇，眼波橫睨他一眼，似喜非喜，似嗔還嗔。明知底下嬪妃眼裡已是刀光劍影，卻捨不得說一個“不”字。

皇甫覺看著她，眼中有些許蒼茫，垂垂腐敗，捏捏她的下巴，“嫣兒麗質天生，旁人自是不及。”

千點燭火簇擁著一朵緩緩開放的白蓮，蓮心有一少女婆娑起舞。轉合起承，俯臥仰就，翩翩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飄兮若流風之迴雪。舞姿曼妙，歌聲清越，“憶郎郎不至，仰首望飛鴻。鴻飛滿西洲，望郎上青樓。樓高望不見，儘日雕欄頭。”

她滿足的笑了，喃喃說道：“虎魄，你真好。”玉臂藤蔓普通纏上她的脖子，在她耳邊嗬氣如蘭，“虎魄，淑妃讓我很活力。”

纖纖玉手漸漸探進她的衣衿，紅唇呢喃，“我不管，皇上好久冇來看我了。纏住他的人，都得死。賢妃也是。采蓮女，竟然又弄出一個采蓮女......”

“憶梅下西洲，折梅寄江北。單衫杏子紅，雙鬢鴉雛色。西洲在那邊？兩槳橋頭渡。”

虎魄將她腰中絲絛細細理好，笑著說道：“主子天然不老，宮中有幾人能比得上您的麵貌？”

淑妃被她拉著走了幾步，猛地轉頭，又看向皇甫覺。雙眸當中已有盈盈淚光，悲傷絕望丟臉等候各種情感，諸般交雜，如同風打青萍，一片混亂，卻更加楚楚不幸。

掐絲琺琅蓮花鏡，鏡裡美人神采當真。

她怕了，她迷戀這個男人。她迷戀他的麵貌，迷戀他的身材，迷戀他的笑容迷戀他的和順。因為有了癡念，以是驚駭。

極細的黛子螺將遠山眉描得極長，桃花變成的胭脂漸漸挑染。烏髮鬆鬆斜挽，鬢角隻壓一朵桔梗海棠。牡丹鳳凰紋浣花拖地長裙，悄悄一旋，滿室生春。

他緩緩一笑，看向席上諸人，“良辰美景，不能虛設。你們已聽了最好的曲，看了最好的舞。都散了吧。”

她悄悄一歎，眸中多少輕愁，“虎魄，我老了嗎？”

虎魄的眼垂垂迷離，呼吸粗重，“淑妃不會風景太久的，您也不能動手。”

月上中天，繁星萬點。疑是蒼穹倒轉，仙子謫落人間。皇甫覺似是瞧得癡了，雙手已是鬆暢懷中嬌軀。淑妃神采慘白，隻是癡癡望著他。

歌聲輕靈曼妙，漂渺無定。跟著蓮瓣開放，垂垂清楚。

她五歲開端便修婦德婦容，完整被家屬遵循後妃標準培養。都城王謝淑女當中，隻要一個王嫣堪與媲美。得知後位旁落，不知多少夜裡暗咬銀牙。不料她的敵手竟換成了燕家冷靜無聞的次女。燕脂的仙顏當然讓人冷傲，可就像一座冷冰冰的玉觀音。娘早就說過，對待男人要像父親一樣崇拜，像兒子一樣庇護。過分矜持的女人，不會獲得男人的垂憐。果不其然，一個月來，皇上幾近夜夜宿在她紫宸殿，卻將皇後禁足於未央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