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自在[第2頁/共3頁]

寬袖羽衣，黑髮飄蕩，雙眸滄桑寥寂，似已看儘千百年人事更替，變幻無常。

白安閒的目光如無形體，劍氣霍霍狠狠劈了過來，一字一句皆夾冰帶雪，“你護她全麵？怎生護？稱斤論兩賣了替你相公加官進爵？”

這雕欄畫閣，玉宇樓台，重重交叉成密密蛛網。她愈是掙紮，愈是想要振翅，陷得就越深。心頭一點腐敗，手腳卻轉動不得。

燕脂低低哽咽一聲，人直直的奔了疇昔。

白安閒大怒，袍袖一拂，將她的手盪開，“你如果要呆在這兒，就不要叫我師父！”色雖厲聲卻荏，他早已深得安閒之境，縱使當年寧雲殊要跟著燕晏紫分開，他也未曾如此徨然。

白安閒望著她，眼睛漸漸凝成冰寒一點，絕望、悲傷、肉痛全化成驚天的殺氣，低低冷哼一聲，身形漸漸恍惚。

寧雲殊請冷冷的聲音忽的響起，“師兄，你走吧。皇宮妙手很多，想必早已發明瞭你的蹤跡。我便是拚了命不要，也會護燕脂全麵。”

皇甫覺擱筆收勢，細細打量著本身的筆跡，“十年前，你還能在他部下撐過十招，現在呢？”

從那日起，隻要有師父，就有這蘭麝之香。

白安閒一嘯過後，雙目閃電普通夾黃河滾滾怒意望向寧雲殊。一探之下，他已知燕脂體內真氣全無，一身武功儘廢。他無妻無子，四個弟子中獨寵燕脂，實是要星星不給玉輪。目睹燕脂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心中怒極痛極。

寧雲殊呆呆的看著他，半晌才慘淡一笑，“師兄，雲殊在你內心已卑鄙至此麼？當日晚照私逃，禦前總管頓時就帶著宮裡的老嬤嬤來家裡相看晚照。止殤遠在南詔，晏紫人在禦前議事。我查出帶晚照私逃的人是十二皇子，直接找上了延禧宮。縱使有太後討情，皇上仍然暴怒。燕家高低百十口，隻在帝王的一念之間。師兄，你讓雲殊如何辦？”

她三歲起，就被白安閒帶迴雪域，隻在夏季纔會返家。對於她來講，雪域更像真正的家。師父纔是最親比來的，亦師亦父，亦朋亦友。

......

白安閒被她氣到手足發軟，手都高高抬起卻如何也落不下來。

燕脂看著他漸漸消逝，眼神俄然落空了靈動，就像開到極盛的花被風從枝頭吹落。她萎縮於地，抱住本身的膝蓋，低低的哼起了一首歌謠。

室內光芒極好，卻照不進黑衣人四周方寸之地，他的麵龐彷彿覆蓋在霧氣當中，影影綽綽，瞧不清楚。他沉默半晌，方纔開口，“他似已入天人之境，安閒法已臻美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