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5章 物是人非[第1頁/共2頁]

他很累，不想再對峙，也有力再對峙。

腳下如灌了鉛普通沉重，彷彿再也抬不起來一步。

舊事點滴浮上心頭，再憶起，卻隻剩下各處苦楚。

那就……乾脆悖逆到底好了。

跪了太多次，走了太多步，膝蓋傳來碎裂般的劇痛，腳步滯澀，他卻硬撐著衰弱怠倦的身材，一步步往上而去。

乾裂的唇瓣微扯，唇角掠過一個苦澀的弧度。

眺望天涯，又是淩晨時分。

未幾，卻得以稍稍減緩乾澀的喉嚨。

起家，行階三步，再跪，叩首三拜。

天空湛藍明朗，紅色的雲朵在天涯湧動。

唇瓣因失水而慘白乾裂，眼底一潭死水般荒涼空寂。

陽光極致殘暴，卻又如此長久。

第一次見到阿誰白衣清冷的身影，他清楚感遭到心臟狠惡跳動的滋味。

穩住怠倦至極的身材，他定了定神，緩緩抬眸望去。

第一次來到九閣之巔，跪在成為他執唸的那小我麵前，他感覺生命是如此新鮮而誇姣，充滿著活力與陽光，連氛圍都瀰漫著清爽的味道。

或許一日了，隻記得入夜了又亮，從好天陽光到日落西山到月上中天，拂曉時分的水汽感染著髮絲，與汗水交叉在一起，如綢緞般烏黑的髮絲垂垂多了幾分混亂。

白淨的額頭已見了血。

一眼望不到絕頂的石階路上，紅衣如火的男人徐行前行，走三階，跪下，昂首叩地，拜三拜。

秦裳轉眸，看向階路兩旁蔥蘢的低矮花叢，花叢上覆蓋著一層晶瑩露水。

悖逆嗎？

九千九百階。

氛圍中彷彿彌散著哀痛的氣味。

早早擺脫吧。

俊雅溫潤的容顏泛著慘白，晶瑩汗水打濕了鬢角的髮絲，他卻始終不說一句話，眉眼間斂縱情感光彩。

然後腳下一提氣，身材如鷹隼般緩慢朝九閣之巔掠去。

甚麼也不想，思路放空，機器般反覆著生硬麻痹的行動。

昏沉的腦筋裡，開端恍忽閃現出多年來的片段。

起家時一陣暈眩閃過，身形驀地一個踉蹌，幾乎栽倒，秦裳下認識地掐著掌心，用疼痛換來半晌復甦。

磨破的指尖伸出，他以掌心取了點露水送至唇邊。

一樣的行動反覆了不知多少次，連綿的石階不知何時到絕頂。

汗濕重衣，四肢百骸都號令著怠倦痠痛。

他不曉得。

何時是絕頂？

秦裳叩首，起家，生硬晦澀地邁上三階，再跪下，叩首。

如天清海闊，如山風緩緩，如古井不驚。

身後響起短促的抽氣聲。

秦裳深深吸了一口氣，掌心運氣，將體內真氣凝集在手臂和雙臂，減緩了身材的滯澀怠倦。

恍惚的視野中，山景還是，隻是心頭卻已是……物是人非。

第一次服下打通經脈卻也會透支元氣的子元丹，他接受著父親滔天的肝火和叱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