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無可奈何花落去[第3頁/共4頁]

“廣陵散吧。”

夏梨坐在床沿，用手將嬤嬤額邊的亂髮扒開，手指有些顫抖，她僵著冰冷手指，伸手摩挲那臉。

她見他不說話，神采一恍忽，自嘲一笑。

黑髮飛舞，素衣翩翻，紅焰漫天，灰煙騰昇。

“看來，阿梨比我要安然很多。”

“另有……因為被我帶出宮……而……而命歸鬼域的嬤嬤……”

而他，就是心神不寧的阿誰。

“性命……性命賬……”

“因為給我試菜而中毒的宮人……因為我貪玩而被見怪玩忽職守的侍衛……因為照顧我而被讒諂的宮婢……”

“如何喜好如許悲壯的曲子？”

他一身青衫，神清氣爽。

“我隻是笨，不懂的事情太多，隻能用最簡樸直接的體例來處理題目，昨日我不懂孃舅說那番話的企圖，隻隨便聽聽，感覺孃舅你學問高，本日曉得了，才感覺你用心良苦，我卻不得不孤負孃舅了。”

彼蒼之上，流雲如絮，初陽耀得春季的六合自昏黃中透出瑰麗，清冷卻又暖和。

“孃舅，你會操琴嗎？”他冇想到她會問這個，卻也坦白地點了點頭。

“那現在呢？”

“嬤嬤……你會同那些為我冤死的宮人一起……會一起返來找我索命嗎……”

“我來吧。”她伸手去接他的火把。

她隻望著床上的人，冇理他。

“隻是想聽上一聽。”轉而又問：“這曲子不好嗎？”

“嬤嬤……你如何能忍心呢……”

他不說話。

“在，卿藍在……”

她伸手握住了錦嬤嬤的手，火焰和長髮一起翻飛。很久她才推開，將火把一擲，枯柴立即被染上豔紅，狂野邪風一吹，大火立即燎開，將錦嬤嬤的身材包裹進怒放的火花當中。

她直愣愣地看他，聲音飄忽不定。

“你有本身的觀點，天然是更好。”

她驚得一抖，待看清來人是洛白今後，倉猝福身行了個簡樸的禮，方纔道：“還在內裡。”

“你有多少筆了？”

她搖了點頭。

“好，那就這曲。”

“孃舅，天亮了。”

卿藍往門裡頭虛虛望了一眼，“飯是不肯吃，說話倒是說話，不過都是跟錦嬤嬤說的，神神叨叨，嚇人得緊，奴婢真擔憂會出事。”

“我如果當初拿紙記下……現在不曉得會有多少筆賬了……”

夏梨目光渙散，不知向著那邊，口中喃喃自語。

他側耳聽著，那哀傷哀怨的調子在這清冷的夜裡聽來，泛著青綠的暗澹氣味。

“你下去吧。”

“嬤嬤你不是用心……用心不想走的吧……”

“歸去今後，孃舅可否為我操琴一曲？”

他愣住了，“為何如許感覺？”

他點頭。

“娘娘，還是主子來吧……”

“孃舅，如果你是以如許的心態活過來的，想來心中必然是有很多愁苦怨結吧，倒不如學學我，活得輕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