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彤州援（十六）[第1頁/共3頁]

金釵寶石，珠翠滿頭，額間眼角形貌上紅色鳳尾，朱唇點得更紅，羅袖錦衣，端方又穠麗。

偶然他會看向殷燃，明顯笑著，眼中卻滿含警告。

日將落，絲竹起，樂聲婉轉，這是大漠的舞曲。

齊石喝酒作樂，殷燃殺意橫生，如果能殺了他，叛軍群龍無首，天然崩潰。

因為愛，便不忍心，不忍心，便患得患失，大略如此，纔有了缺點，有了軟肋。

“你要為他守身？”

萬俟百裡遲殺心更勝，殷燃將丹華劍橫在脖頸之上。

“三日一小傷，旬日一大傷，鐵打的身材也耐不住你這麼折騰。”

可現在他卻成了一個四不像，想要人，又想要心，想平生一世的悠長。

“你殺他，我便殺了我本身。”

萬俟百裡遲談笑風生，一隻手卻按在殷燃交疊端放的手上，微微用力，彷彿在提示著殷燃，切莫輕舉妄動。

殷燃將身下之人抱得更緊了些。

“當然。”

一個背井離鄉，一個宗門毀滅。

萬俟百裡遲將她鹵莽地扯開，隻一瞬，她又不要命地撲了上去。

“我要睡了，你走吧。”

萬俟百裡遲嘲笑道：“不會給你這個機遇。”

州府正堂，用作了宴會取樂，殷燃見到了齊石，與萬俟百裡遲分坐上首。

“你在我麵前，倒是伶牙俐齒，半句也不肯讓。”萬俟百裡遲坐在床畔，冇有要走的意義。

歌姬舞女，暖床姬妾調戲打趣無傷風雅，可正式夫人倒是千萬不能的。

她被侍女帶至萬俟百裡遲身側坐下。

殷燃不動。

“你不過就仗著我捨不得你。”

侍女說，這是萬俟百裡遲的意義。

萬俟百裡遲屏退了侍女，蹲下來，擰乾了帕子，擦拭去她腳上的砂礫，用給她上了藥，用紗布纏住。

他坐在床帳之間，幾近要將統統光芒擋去，殷燃擁著衾被，輕聲道：“我從不為任何人守身。”

獨一的籌馬便是萬俟百裡遲的心，她在停止一場豪賭。

大漠一馬平地，藍的是天，黃的是地，愛是懦夫的戰利品，愛上了，奪過來便是。

“失禮，失禮。”齊石遙舉酒杯，“我自罰三杯。”

榮幸的是，她賭贏了。

或許他不該學那麼多中原文明，若不通文辭，未通教養，便不知愛有千迴百轉，亦如中原連綿的山。

一個是匪賊頭子，一個是山間野人。

萬俟百裡遲望著趴伏在朝願身上的女人，“終究捨得出來了？”

不知過了多久，萬俟百裡遲轉頭，見殷燃抵不住睏意，沉甜睡去，朱唇輕啟，指尖抵住她的下巴，幫她將雙唇合上。

然後便是冗長的沐浴，梳洗，換藥，打扮。

“做甚麼夢呢。”

腳心傳來刺痛，萬俟百裡遲輕撫，殷燃這纔想起來，她一向赤著腳。

房中光芒暗淡，萬俟百裡遲一雙綠瞳也感染了墨色，湖中深不見底，埋冇旋渦。

萬俟百裡遲攔下，“她不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