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伊人[第1頁/共3頁]

武耀府的後院書房裡，郭然請的先生對著郭劍，毫無體例，想他堂堂的飽學高士，跑來當個小小的西席先生，傳出去已經是屈就了，可偏生人家正主兒還不當回事，每逢上課，不過半個時候，郭劍必定趴在桌子上，沉甜睡去。

“長公子的刀法是越來越短長了！”燕屠歌特長撥弄著廚案上的那堆牛肉，嘖嘖道。

皇城太極殿中，郭然抱著一個女嬰，滿臉的慈愛。

天啟二十八年，流火般的七月，名喚姬若蘭的明珠公主在天啟東宮出世，不過她的母親蕭夫人卻不幸難產而死，不幸的明珠公主，弗一出世，便成了無父無母的孤兒。

“你該去讀書了。”燕屠歌推搡著把郭劍趕了出去，如果郭劍去遲了，他少不了又要被那老學究給羅嗦一番，煩人得很。看著郭劍的身影消逝在廊道的拐角中，燕屠歌的胖臉上卻有著一絲不捨。

武耀府的後院水池，郭然與老婆適意而坐，手裡各自抱著孩子，郭勝則侍立在一旁，不時添酒，又或偶爾插上兩句，三句。

“那你像一個八歲的孩子嗎？”燕屠歌不答反問，然後一大一小兩人一起笑了起來。

“秋寒露冷，殘荷聽雨，方是賞荷的好時節啊！”郭然忽地對著那滿池綻放的荷花歎道，然後看向了陳氏，“夫人才高，還是夫人來娶個名字。”郭然看著懷中熟睡的女嬰道。

“像你如許的人是不會明白的。”郭然看著姬野塵，緩緩道，然後轉過了身子，走出了太極殿，誰也不曉得，他懷中抱著的纔是真正的昭明遺腹，明珠公主姬若蘭。

“長公子，陳慶之雖強，但是比起老爺來，也不太小卒耳！”見郭劍推許那位販子歌頌的白袍將軍，燕屠歌倒是笑著道，他是五年前由郭然親身帶進武耀府中的廚子，做得一手好菜。

“劍兒的刀法又大進了。”郭然朝燕屠歌笑了笑，“瘦子，你的刀法恐怕很快就要被我那小子給學光了。”

八月，在位二十八年的姬謙正病重身亡，諡號煬。所謂好內遠禮曰煬；去禮遠眾曰煬；好內怠政曰煬；肆行費心曰煬；去禮遠正曰煬；逆天虐民曰煬。一個煬字，道儘姬謙正平生，觀其生前所為，貌似賢明，實則昏庸，當得此字。

“你還冇奉告我楚國項氏究竟是甚麼人？”

“詩雲：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便叫伊人如何？”陳氏指著那池中秋水笑道。

“你真的是我家的廚子嗎？”看著隨口答來的燕屠歌，郭劍眨著眼道。

“哥，醒醒，先生走了。”蕭伊人搖著郭劍道。

“大將軍，本王真的看不懂你。”姬野塵搖著頭，“武耀的血誓已解，你卻為了她放棄了與我爭雄，莫非大將軍你真的對權勢不屑一顧嗎？”

“老爺。”燕屠歌轉過身子，卻瞥見郭然正在檢視那郭劍用刀分化的整牛，八年事月，並冇有在郭然身上留下甚麼，還是那般的淺顯模樣，神采淡然，叫人看不出半點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