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第2頁/共4頁]

正說話間，又一個年約十2、三的小尼姑叩門出去，本來是惠存的另一個門徒，法名妙燈。她嬌嬌怯怯地施了一禮，稟道：“師父請夫人移步齋房，為明日的法事齋戒沐浴。”

小如見妙空麵帶奧秘，獵奇地問道：“敢問是甚麼事？”

芸娘答覆早有籌辦，又托魏嬤嬤向老夫人問好，這纔來到二門前，乘上肩輿時，已是辰時一刻。

芸娘心中不忍，便微微挑起轎簾，向侍立在肩輿前的小如叮嚀道：“你叫三個家人留在此處，把帶來的銅錢分給饑民，再奉告他們從本日中午起，劉家在水月庵施粥三天，到當時再來取食。”

芸娘低頭道：“這也不該如此。他傷了腿腳，便是曉得有粥廠也去不了，又流了很多血，怕不是要死在街上？”不經意間掃到了桌上的粥菜，靈機一動道：“這飯菜我用不著，不如你把它端給那受傷的人。”

小如看了看辰光，在一邊提示道：“夫人，都過了卯正三刻，該換衣了。”可琮兒猶抓著芸娘不肯放手，芸娘即使不忍心，也隻能把他抱到柳英懷裡。

這老尼原是水月庵的方丈，法號惠存，她見劉府女轎來了，便親身上前攙扶芸娘下轎，一邊說道：“阿彌陀佛，夫人路上安好？”

琮兒的麵色也是懨懨的，想必是捨不得母親離家。芸娘已與他講了好多回原委，可琮兒畢竟隻是個五歲孩子，自記事起便從未分開過芸娘，現在強撐著懂事的模樣，忍住淚水，倒是眼圈泛紅，惹民氣疼。

昨日的陰雲還未儘數散去，天出現青灰色，叫人提不起興趣。芸娘一行剛走出院門，就碰上前來相送的駱氏。芸娘簡樸叮囑了幾句，駱氏都一一承諾，態度恭敬謙恭，倒是她身後的蓮秀有些鎮靜，又有些不忿。芸娘覺得蓮秀還在為柳英的事計算，冇往深處想，隻感覺這丫頭的確嬌縱不馴，不似她主子的為人。

妙空神采微怔，勉強點了點頭。小如在一旁皺眉道：“夫人，您如何總愛管這些閒事？城裡死人那麼多，咱能管得完嗎？”

小如把扶養按品類收納在錦盒裡，同一裝入箱篋，又把芸娘手抄的經卷擺在頂層，叫力壯的婆子抬出門去。交代過後，她便回身去幫芸娘揉著太陽穴，勸道：“夫人也彆太擔憂，老爺臨走前曾扶乩，說是有驚無險。現在正應驗了這‘驚’，否極泰來，或許過不了幾日，老爺就派人傳信報安然了呢。”

芸娘歎道：“天然是管不完。可現下這樁事到了我麵前，還是要管一下的，不然如何放心。”

芸娘有氣有力地點點頭，說道：“萬望能夠靈驗。”

妙空歎道：“誰曉得呢，也許是和野狗搶食，被咬傷了，隻好歪在那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