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情思何寄[第2頁/共3頁]
眼看殿內又一次規複了沉寂,高湛抬手取過榻邊小幾上擺著的一罈酒,拍開封泥便開端喝了起來。晶瑩透亮的酒水順著他線條美好的下顎緩緩滑下,接著沾上紅色的衣衿,留下點點淺淡的水漬。
想著,他不由撇了撇嘴,昂首望向樹林深處。聽著從那邊傳來的漸近的馬蹄聲,他璨若星鬥的一雙眸子倒是忍不住漸漸地深了。
“是。”戰戰兢兢地推開,姚內侍不敢多言,再度看了眼這位本身跟從了多年的主子,他終是暗自無法地低歎了一聲,然後悄悄分開。
高湛已經記不清這是他失眠的第幾個夜晚了。他隻曉得,從她跟著長恭分開鄴城的那一天起,他就彷彿失了魂,丟了心。再也提不起任何精力去對付任何人與任何事,他乾脆將本身關在這棲月宮中,白日召他後宮的那些妃嬪宴飲歌舞,夜裡則一人獨坐,悄悄地看著紅燭垂淚到天明。
握著韁繩的手無認識地緊了緊,長恭麵上倒是沒有透暴露一絲一毫。相反,他打了個嗬欠,一副聊賴已極的模樣:“如果隻是那些的話,你不說也罷,顏兒她,從來就不會對我有任何的坦白。勸說一句,你如果籌算用如許的手腕來教唆我和她的乾係,那還是不必了。”
高長恭的殺伐之名並非虛來,他自恃沒有掌控能夠在麵前的環境下勝他。更何況本身一時心急之下孤軍深切,早已是犯了兵家大忌,此時不退更待何時?
“回到你身邊?”看著他的眼神變得古怪,長恭似笑非笑地回道:“本王的王妃幾時和彆人私定畢生過?你這話,說得有失公允了吧。”
他中毒已深,早就病入膏肓,沒有她在身邊,他縱是壽與天齊又如何?嗬嗬,甘願去的早一點,或許,她還能更記得他一些,更或許,鄙人一世,他能更早地呈現在她的生命裡,而不是,再一次姍姍來遲。
“吱呀--”因著這一番動靜而排闥進來的姚內侍見此,趕快端過一碗不曉得熱了幾次的湯藥,語帶安慰隧道:“太上皇,該喝藥了,太醫特地叮嚀過的,您的身子……”
妄圖用幾句似是而非的話來讓他和清顏生出間隙,真是個笑話!他們之間,如果這麼輕易就能被誹謗,那另有甚麼情義可言?
這一個猜想成形,他幾近是在刹時便肉痛地冇法矜持。儘力保持住表麵的安靜淡然,他再也沒有了和高長恭持續耗下去的心機,最後一次隱含期盼地看了眼那已經恍惚在望的漠北邊城,他衝著長恭便是一拱手:“本日也算是見地過了齊國戰神的麵孔,他日有機遇,你我在疆場上一決高低!”說完,他再不斷留,一鞭子甩下便是刹時遠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