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燈盛世，難覓歸人[第1頁/共3頁]

琴音乍停，她哀然的目光似遲暮的胡蝶：“皇被騙真決定這麼做？”

她拂起衣袖，皓腕上繫著那條退色的粉絲帶，音聲歉疚：“曾經商定要執手平生，可惜誓詞已經恍惚，諒解我先走一步……”

皇後悠悠起家，抬手去碰風鈴的玉片，那上麵繫著一條已經退色的粉絲帶，筆跡更是早已恍惚不清：“麗妃？那她必然生得很美吧。”

“他當初能夠挑選不娶我。”

“皇上？”

幾今後，皇後有喜的動靜傳便朝野，據太醫診脈斷言，應是皇子無疑。皇後一族大喜，更加招兵買馬、廣納門客，異聲漸起。

“皇上和新晉的麗妃多喝了幾杯，寢息晚了。”

……

“珂月……”他愴然望著她：“我不求你諒解我，隻求你彆再折磨本身。”

“這六年來，我一向在等，等能夠代替我的人呈現，好讓你今後不會孤單。可惜還是冇有比及呢，有天下為伴，你應當不會太孤傲吧。”她朝池邊走去，悄悄一躍，便跨上了那載滿煙花的竹筏：“感謝你的美意，可我還是做不到把你和彆人的孩子當作我們的孩子，更做不到、眼睜睜地看族人迎來大禍。”

他將史乘扔進水中，乾澀的嘴角扯出一絲苦笑。

“你問這麼多做甚麼，快睡吧。”皇上有些不耐煩，麗妃住了口，不敢再說下去。

“父親和兄長手握兵權，引朝臣猜忌，非論是否有謀逆之心，都已威脅到朝政。你做的這些也是為了安定江山，並冇有錯，隻怪我們緣分太淺，守不住昔日的承諾。”

她一怔，神采倏然慘白，指尖生生撥斷了琴絃，卻仍未停手，反而加快了速率，淒愴混亂的心境與琴音：“我六年前小產以後，身子受損，再不會有孩子了，你又不是不曉得。”

天熙七年六月，皇後仙逝，皇上悲哀不已，命令舉國記念。三個月後，宰相與幾位朝臣上奏，揭露皇後沈氏一族謀反野心，皇上收回沈氏父子的兵權、剝奪爵位，但終感念嫡妻之情，不忍抄家滅門，隻將其族發配邊陲。

“珂月！”他搶步上前，她已淡笑著將煙花撲滅。

“又是派阿誰雲鶴？他到底是甚麼人啊，每次見您都神奧秘秘的，不讓我們看到。”

“比之前受寵的淑妃、香妃還美嗎？”

次年隆冬，皇上在荷花池邊靜坐，侍從遞上史官新編撰的史乘，他渙散地翻著，看至開端，俄然渾身顫抖。

冷風襲來，吹起落紅點點，亭角懸著的風鈴收回幽柔的輕響，皇後緩緩昂首，清冷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娘娘。”

“娘娘貴為六宮之主，貌美如仙，又正值韶華，豈有將聖寵拱手讓人之理？”雲鶴慨歎地點頭，這些年來，她老是向他扣問皇上的動靜，卻從未有所行動，一向在鳳棲宮深居簡出，用傾城絕色的容顏，靜守著花著花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