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月流光，舊愛已涼[第1頁/共2頁]

三年前，顧琛和濃雲公主一見傾慕，並私定了畢生。可惜皇族的身份必定了濃雲公主和親的宿命，因而他便找了一枚棋子，好讓她能隨時抽身。

顧琛將我帶回將軍府，奉告下人，說我是失散多年的表蜜斯。他安排我住在東配房，並請來先生教我琴棋書畫、詩詞禮節，閒暇時候，還親身教我舞劍。

秋去春來，轉眼又是一年寒冬。我看著菱花鏡前的本身，柳眉星目、粉麵櫻唇，黑綢般的青絲挽成嫦娥髻，斜斜簪一枝白玉流蘇釵，娉婷秀逸，嬌媚多姿。我悄悄一笑，想到顧琛和順的目光，心中又漾起層層波紋。

“皇高低旨將濃雲公主賜給穆王，七今後便要前去穆國和親，你必然要幫我。”顧琛按住我的肩膀，眼中儘是哀告。

“五百兩，我買了。”顧琛扔下荷包，手中銀光一閃，我身上的繩索已然脫落，他將我拉上馬背，絕塵而去。

我非常迷惑，直到侍女將一襲鑲金綴玉的斑斕羅裙和一幅濃雲公主的畫像遞給我時，我才恍然明白了統統。

我低著頭，無言也無淚，隻感覺徹骨的冷。換上燦豔的嫁衣，髮髻上的步搖和長釵閃動著繽紛的光暈，卻照不亮我慘白如雪的臉。

那日北風蕭瑟，寥寂的天空飄著暗淡的陰雲，我和一群薄命女子被押在街上賤賣，我低頭看著腳下枯黃的落葉，好似本身淒然無助的身影。

心彷彿插進了一把鈍刀，遲緩而蝕骨的疼痛在不竭漫延，我縮在馬車裡，緊緊抱住本身。一向覺得，遇見顧琛的那天，是我平生中最落魄的時候，現在才曉得，真正的落魄失魂，是以心為葬，百念皆殤。

“這妞不錯，比我們樓的幾個頭牌都還要水色。”一隻香膩的手將我的下巴抬了起來，中年婦人笑得不懷美意，讓一旁的男人去問價。

我永久記得阿誰刹時，他一襲天藍色錦袍，漂亮的臉龐如雕鏤般表麵光鮮，一雙眼睛靈敏中又異化著些許柔情。我靠著他刻薄的臂膀，晚風穿透了薄弱的衣裳，卻涓滴不感覺冷，反而有無儘的暖和在心間徘徊。

“那天我救你於水火，讓你免遭厄運，那麼本日，你可願為我解憂？”顧琛的目光灼灼如火，是我從未見過的模樣，我的心不由一顫，心底模糊有不好的預感。

我緩緩翻開帷簾，鵝毛大雪漫天紛飛，彷彿覆蓋了統統的憂愁：“顧琛，今後、與君絕――”

我悄悄藏著心底的傾慕，儘力做到最好，遐想著有一天，本身能夠配得上他。

不知何時，顧琛已經走到我身側，神情甚為對勁：“蘇婉，還記得我們初遇的時候麼？”

遇見顧琛的時候，是我平生最落魄的時候。

我被侍女扶上馬車，轉頭望了顧琛最後一眼，還是是那熟諳的淺笑，但眼中的柔情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絲如釋重負的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