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番外】人間幾度秋〔1〕[第1頁/共6頁]

“就算是秋兒熬得，我也不想喝，喝藥還不如要了我的命呢。”

房間裡除了時不時傳來她和小哥哥嬉笑的聲音，便實在是太溫馨了。盧城的暖意還很濃烈，但這小邊城卻有些寒涼砭骨，秋兒坐在暖烘烘的炕上，肚子早已吃的圓鼓鼓，卻哪兒都不想去了。

還未等秋兒開口說話，她娘便飛身下了房簷。秋兒很戀慕她娘，靈峰上，也隻要她娘會飛。秋兒想，總有一日，她也要學會飛，飛起來捉幾片雲彩。房簷之下是個很大的院子，院子中心種著幾株桃樹。院子有些破敗，看來好久冇有火食。這個時節，桃樹開得正旺，樹上儘是繁花，連空中都膩著苦澀的滋味。秋兒她娘在院子裡刨著甚麼，過了一會兒才抱著個大罈子，氣喘籲籲地飛上了房簷。

秋兒瞧著包裡的糖豆，早已不知師公在說甚麼。隻看到遠遠坐在輪車上的她爹，正悄悄地抹眼淚。秋兒拽了拽她孃的衣袖，她娘看了她爹一眼，隻是推了推秋兒，說道，“奉告你爹，咱娘兩最遲半個月就返來了。”

秋兒聽她娘開了口，忙指了指阿誰小麪人，她娘取出銀子，技術人隻一會兒工夫，便把個活矯捷現的大花狗遞到了秋兒的手中。秋兒瞧著標緻的麪人，才知這山下竟是這麼好玩。

“有喜好的嗎？”

“爹爹喝藥。”

她爹那會兒半死不活的，待秋兒到了抓週的時候才醒過來。一醒來便有了一個乖囡囡，她爹差點兒歡暢得又死疇昔。師公又是掐人中，又是潑冷水，她爹才勉勉強強留下一條小命，除了每日治病，便是抱著秋兒傻笑。

“師公要考你背藥材，你可都記好了？”

她娘又把那兩個小點心從秋兒手裡搶過來，“這兩個拿歸去，點心早就壞掉了，你想把你爹吃死？”

城門還冇開，秋兒隻見月色之下站著的人，那人把秋兒和她娘迎了出去，是個守城的將領。有圓鼓鼓的肚子，還長滿了胡茬。

秋兒有些聽不明白，賣肉的怎會賣壞的，餿的？她娘抱著她越走越遠，但秋兒仍然惦記取，“娘，上麵那幾個是甚麼字？”

秋兒見他爹這幅模樣，卻轉了轉眸子子，俄然想起了甚麼，往他爹身上一趴，抱著爹爹的脖頸，小嘴在臉頰上一啄，又把藥碗端了過來，“爹爹，您每回喝藥都要親親，秋兒給您一個大親親，爹爹快喝藥吧。”

她娘搖點頭，他爹那會兒剛醒過來時，整日嘴巴裡都念著五嶽茶館的各種吃食，能從早上唸到早晨，然後滿眼絕望的就睡去了。難怪秋兒一下山便去尋五嶽茶館，真是父女情深。

秋兒聽了，這才放下心來。在秋兒的眼裡，她爹是天下上最不幸的人，為了養病，甚麼都不能吃，甚麼都不無能，晨起眼巴巴地起了床，便看著靈峰上的日解纜呆，時不時還要被她娘訓，被師公打，一向到日頭落了，便怏怏地又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