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無用[第2頁/共3頁]

一個又一個的聲音接踵而至，是裴安素冷酷地看著他，好像看著一個死人。是沈知雲低聲對秦繆說：“殿下已經是半截入土的死人…”

扭轉著的走馬燈中，是一張張小小的紙片，薄如蟬翼。

夢中的皇後定定地看著他，眼中點點滴滴盈滿了傷感。

太子在一陣陣的蟬鳴中昏昏欲睡，勉強想支起精力，可穿戴粗布長裙的他的母親卻將他攬入懷中，雙手捂住他的耳朵，輕聲哄著：“睡罷。”

泰安咬牙，苦笑一聲朝前撲去，長劍撲哧一聲入胸。

可他曉得她不會。兩心相許情深不移, 他疑遍天下人，也斷不會對她有半分疑慮。

以往的她憑藉他血氣而生，像是一隻軟弱不堪的寄生蟲。

母親未能出口的話語，卻在夢境中一一補全。

中秋夜，是他與她初遇的中秋夜。

他瞥見了她，形形色色各式百般的她，天真爛漫毫偶然機的她。

而那劍直直插在她的胸口，卻像是甚麼事都冇有產生。

是她明知不該，還非要逆天而為。

應先生冷哼一聲，指尖一鬆，金箭離弦，對準眉心風馳電掣般襲來。

現在她體內元陽興旺，像是一向缺失的一塊終究補全，法力無邊。

太子想去拽她, 可他將手伸進濃得化不開的霧氣中，卻恍忽間發明本身，回到了洛陽鄉間的夏夜。

童年的他，在母親搖籃般的手臂中睡得苦澀。

“妖孽!”李將軍怒喝道。應先生唰地彎弓搭箭，對準泰安眉心之間。

月滿梢頭，太液池畔燈火透明，花燈閃動。

“人間真樂地，不比繁華境。蠹靈性/淫勾人，取陽精固元神，將那墨客迷得神魂倒置，與她共赴巫山得趣朝朝。”

“謹慎蠹靈…謹慎那蠹靈害人啊！”

太子悚然心驚，再欲詰問，那紅色的霧氣卻頃刻湧上。方纔枯瘦精乾的白叟，鮮明已成為一具被吸乾了陽氣的森森白骨。

泰安仍在愣愣站著，但是李將軍和應先生卻再也等不得，兩人互換眼色，應先生率先上前，唰地一下壓在泰安的肩上。

而他站在闌珊處，俄然間聽到了一個藐小的聲音，絮絮像是從袖中傳來。

他低下頭，抬起手，卻瞥見袖管當中放著小小一隻宮燈。

她麵上驚奇神采毫不亞於他倆，恍忽間回想起他調侃她的話語：“旁人家鬼怪可驅雷引火，馭水乘雲，怎生你這般冇用，像張薄紙似的，三歲小童都能撕碎？”

他瞥見了陳皇後，軟綿綿地抬頭躺倒在青石磚上的血泊中，胸口正中插著一柄桃木短刃。

“焉知第二日，蠹靈酒足飯飽熟睡而醒，身畔睡著的那男人卻被吸儘了元陽，枯瘦如同秋風落葉，活脫脫成了乾屍一具！”白叟的聲音頃刻陰沉，通俗的眼睛卻像是直勾勾地盯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