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黃水[第1頁/共5頁]

小太子住了口，不再往下說。泰安卻非常曉得他的難過。

名聲能破，就也能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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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候過得越久，朝堂上彈劾太子的聲浪越強，而他覆盤就越是有望。

小太子有些無措, 又不知如何開口哄她, 想了想, 乾脆換了個能勾起她獵奇心的話題：“你說得對。我之前，內心確切想到了脫身的體例。”

小太子停頓半晌，又從懷中取出一支小巧的黛石，指尖是非，被磨得光滑圓潤。泰安接過握在手間，倒像是握住了一把短劍。

太傅身後, 小太子落空了背後最大的助力, 冇法年後大婚開府，也在父皇內心埋下思疑和討厭的種子, 更是在群臣麵前變成了一名德行有失的太子。

“乳母楊氏為人板正，”小太子語帶諷刺，“非常重視端方攝生。我東宮自她掌事以後，過午不食，餐餐半饑半飽，更不見葷腥蛋奶等發物。每逢月朔十五，還須湯沐以後斷食整日，以清腸胃。”

泰安笑著打斷他，伸手指了指本身的鼻子：“喏，小太子，你健忘啦？我也是一隻孤魂野鬼啊！”

小太子的表情卻愈發沉重。

他和他阿爹之間的父子親情，他阿爹對他的殷切期盼和信賴，在這深宮當中的四年，在枕邊人耳提麵命的洗腦和太傅血濺金鑾的打擊之下，又還能剩下多少？

“皇後投天子所好，衣裝潢品不消金銀，釵簪梳篦盆杯餐具，一應都為木製。”小太子說，“中秋夜當晚，她發間一套黑檀木蓮花簪，式樣古樸風雅，雕工精彩無雙，得了父皇讚美。”

如果...如果家事國事內憂內亂的天子積勞成疾，一病不起。

何況天子和亡妻之間的甜美舊事，除他二人相互，再無第三人曉得。

泰安卻看出些端倪，沉吟半晌，複又啪地一下雙掌合十。

這話說得逼真坦誠又聰明。他阿爹當即淚濕眼眶，望著華珊皇後和婉恭謹的模樣，悄悄拍了她的肩膀。

宮中太醫束手無策，仍在圈禁當中的小太子聽聞動靜，摸出版案上的裁刀，手起刀落直對心口，生生剜下一塊心頭肉製成藥引，奉給病中的天子服下。

實足十，像透了他的阿孃。

他阿孃生前愛俏，又不喜浪費華侈，髮釵飾品全數交由他阿爹以木頭打造。出事前不久，小太子還曾親耳聽到他們伉儷之間打趣。

小太子眼中淬冰，到底是意難平。

皇後陳氏公開欺侮，他滿臉紫漲慚愧難當，卻將委麴生生忍下，領旨謝恩冇有表示出涓滴怠慢。

阿孃要阿爹打製一支蓮花長簪，蓮花下綴一隻胡蝶。阿爹笑著推委嫌棄費事，昂首取來阿孃描眉的銅黛在她額上悄悄勾畫，兩筆劃出一隻惟妙惟肖的胡蝶，襯在阿孃白淨肌膚，彷彿棲息在阿孃的額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