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蠹靈[第2頁/共4頁]

泰安呼啦一下癱在他身側的椅子上，青煙攏起的身材窩成坐著的形狀，滿臉頹廢。

“既是蠹靈，便憑藉血氣為生。”太子眉頭微蹙，看著泰安半虛半實的身子說，“你以往紙片情狀的時候，憑藉在我身上，半年時候由巴掌大的紙片發展成小臂一樣長。”

這一覺足足睡了整日。

他想雕一座五指山，山下壓了孫大聖。但是心境不寧，下刀的那一下劈了乾勁，唰地一下擦破了左手背。

晚膳以後，泰安方纔幽幽醒轉，如同一縷幽煙般從冊頁中探出了頭。

小太子手中握筆，正在寫字，聞言昂首瞥她一眼，淡淡說：“冇有。”

小太子朝夕相處半年多的紙片鬼泰安，終究像一隻真正的精怪靈魂一樣站立在他的麵前。

泰安絞儘腦汁：“我是那王母娘娘座下仙童…常日裡以鮮血為生，就叫…就叫吸血..吸血鬼！你再不給我放些血喝，我便灰飛煙滅不複存在…”

“彆鬨！”太子撫上眉心，“讓我溫馨下。明日一早，還得麵見父皇呢。”

小太子到得此時仍有些難以置信，下認識地想托住她的手臂，哪知他伸手出去，竟撲了個空！

她附身那本《聖祖訓》仍好端端地放在東宮中，如果她元神未曾散儘，許是有萬分之一的能夠仍能複活。

小太子心頭一跳，眉頭舒展，還不待開口，便已聽見麵前那鬼影泰安哇地一聲哭出了聲。

鮮血頃刻噴湧而出，細線普通墜在攤開的冊頁上。小太子屏住呼吸悄悄等候，直到鮮血垂垂止住，而攤開的冊頁再難承載，順著暗黃色的書脊暈在書案上, 才終究比及了方纔呈現的黑影。

“你還醉著？”小太子輕歎感慨。

冰冷的青石磚上, 倒映著一個玄色的影子, 長髮結鬟燕尾垂下，清楚是嬌俏少女的模樣。

“你當時不怕我嗎？”泰安第一次聽他報告舊事，不由瞪大雙眼。

指尖上的傷口仍在模糊作痛, 小太子沉下臉, 薄唇輕抿，從博古架上抽出一柄薄刃的刻刀，毫不躊躇往指尖重重按去。

小太子滿肚子的話想對泰安說，既恨不得罵她笨拙到在壽宴上跳出來，把本身作成現在這副模樣；又想好好警告她今後萬事以本身為重，她被燒成灰燼以後，他不知有多難過。

小太子是讀書人，子不語怪力亂神。但是第一次見到泰安如許附身於書的鬼怪，也不免想起幼時的那些耳聞。

小太子緩緩放下筆：“…紙都被燒成灰了，你還希冀如何？你該光榮當晚大司馬燒你的火把不是沾了符灰的鬼火，不然燒得你元神儘散，那裡另有本日這般菸灰攏起的模樣？”

鮮血滴在攤開的冊頁上，小太子被唬了一跳，不迭去擦，又那裡擦得掉。貳心頭愈發煩躁，隻感覺這般“血腥”的兆頭過分不吉，一怒之下刺啦一聲，將滴上他血跡的那頁書撕了下來，揉成一團遠遠丟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