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代價[第1頁/共4頁]

“高宗仁明，卻子嗣不豐。成年皇子隻得兩位，中宗和定王盧啟。中宗脆弱平淡，定王卻纔調橫溢。高宗躊躇多年，終究還是因為你阿爹嫡長的身份，擇定中宗繼位。”

泰安敬佩不已，一麵探手到他額上測試溫度，一麵輕聲感慨：“你如果我阿爹的兒子，我大燕又怎會有李氏兵變？”

她人小力弱，拎不動桌上的水壺，情急之下爬上門邊的麵盆架，抱著他桌案上的硯滴一次次地盛水。

而李將軍轉成分開之前，小太子又出聲叫住了他，淡淡地說：“李將軍，我如果你，此時必會做一件事。”

她還在叨叨叨地說個不斷，小太子卻俄然一個轉臉，一口將她杯中餘水飲儘。

這話說的古怪。小太子神采一凜。

李將軍苦笑一聲：“臣隻怕…有去無回。”

小太子額上青筋亂跳，想生機又感覺小題大做，隻能看著她狗腿獻寶似的奉上一杯微溫的水。

李少林驚奇昂首：“還望殿下見教。”

十三歲的少年，心性已經如許堅固啞忍。

太子考慮著說話，持續說：“中宗仁懦寬大，對大臣手足多有虐待，對妻兒後代一往情深，是個真正的好人。”

“傳我的旨意，”太子抬開端，看著東方垂垂升起的一輪紅日，“延請太病院院判，告訴大理寺少卿籌辦驗屍。不管是暴病還是被害，總該給秦家一個說法。”

他看也不看李少林的神采, 揚開端顱聲如洪鐘，在淩晨的永巷中朗聲問道：“奚宮局和太病院可有人通秉？仵作安在？昨晚子時伊始是何人當值”

入口微溫，味道卻有些怪。小太子心中驀地警悟，眼中精光閃現：“這水是那裡來的？不是奉告過你，東宮內侍不成信嗎？”

“彆的，”他深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各種翻滾的情感，“著人告訴大司馬，皇後體虛太子年幼，請他務必前來主持大局。”

能屈能伸，真大丈夫。既能兵荒馬亂中立威，又能收斂下來向大司馬低頭。

隔了一場存亡，她再看那些年的朝廷時勢，也早已明白他們一家人的悲劇是射中必定，也是咎由自取。

“大仇未報，尚未登寶。另有甚麼苦，我吃不得？”他淡淡垂眸，右手撫上心口，“我不怕。”

嗯，多少還算有點知己。

天子金口玉言命令由太子主持大局, 現在看來，可不是一句半點都不作數的廢話？

“對於裴氏來講，這一條路幾近無解。他們既然已經獲咎了我，就隻能將廢太子一起走到黑。但是太傅身後，清流一黨也並非鐵板一塊。父皇此時並無其他子嗣，冒然廢太子也一定會獲得統統純臣的支撐。”小太子說。

小太子嘲笑了一下：“讓你去找太病院，又不是為了救人。內城中到處都是各家眼線，晉中秦家嫡女古怪失落在宮中，你發明人了，第一時候不請太醫去請仵作，讓晉中秦家曉得動靜，會如何看這件事？你說人死了，人家父母就信賴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