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明前龍井（修）[第1頁/共5頁]

嚴世藩當年和老爹一起跪過夏言，膝蓋下的黃金早就糟蹋完了，雖說夏言厥後死的不能再死，但嚴世藩卻實在是個能屈能伸的性子。現在恰是用到陸炳的時候，他乾脆直截了當的認了錯，趁便把老爹和天子拉出來壓陣，乃至還表示自家不會再因之前的事難堪李默，這也算是一個不大不小的承諾了。

他們二人，言辭之間不見半點炊火卻已是露了很多話音。

恰是當今太子少師、內閣次輔徐階與翰林編修、裕王講官高拱。

嚴嵩年紀漸長，漸也不如昔日裡的冒險，現在聽了宮中來的動靜，還是有些猶疑：“陛下雖是起了狐疑，但楊繼盛也不是個笨伯......”

龍井茶一年能夠採製三季，彆離稱作是春茶、夏茶、和秋茶，以春茶品格最好，而春茶裡又以明前茶最為貴重，采的都是茶葉上最鮮嫩的葉芽。官方另有一句話是“明前茶，貴如金”，雖說這東西對於陸炳一定奇怪，但能端出來待客可見是上了心。

本來，楊繼盛死劾嚴嵩，環境不成謂不告急，哪怕是嚴嵩本人都羞惱氣急。隻是，楊繼盛這摺子扯上了二王，一下子就戳爆了天子的狐疑窩子，不但頓時引開了天子的心機更是給了嚴家父子借刀殺人的機遇。

“以是，還請都督為大明天下故，保全一二，”高拱沉聲道，“莫要再讓此事累及彆人。”

陸炳回了一禮，並冇有像先前那般親身把人送出門，麵上神采微沉，以手扶額，靠坐在椅子上，沉默不語。待得徐高二人分開，他纔開口去問邊上服侍的青衫小仆：“那楊繼盛入獄時，我正在西苑，未曾得見。你可曉得此人如何？”

楊繼盛摺子上的那麼一句話，不管是故意或是偶然，該瞥見的人都已瞥見，該上心的也都上了心。

高拱非常看不上陸炳這欺軟怕硬的模樣，目中微微冒火，正要說話卻被身側的徐階給攔住了。

陸炳麵色微變，似他這般安閒自如的，竟也是被說得應不得聲。

這話倒是投了陸炳的好，他的笑容也逼真了些，擺手讓人把茶端下去重又端了好酒上來，如此這般方纔開口問道：“小閣老此來，所謂何事？”

高拱會來，是因為他在裕王府中與世人商討，曉得此事關頭還在楊繼盛和陸炳，故而才冒險來一趟。徐階會來則是因為楊繼盛乃是他的門生。

陸炳麵上微微一緩，放下茶盞，含笑道：“那我就替恩師多謝至公子的厚意了。”

陸炳聞言倒是一怔，隨即喃喃反覆了一遍楊繼盛的話：“椒山自有膽，何必蚺蛇哉......”他忽的把手上青花五團龍瓷茶杯一丟，站起家來，“此等忠義之人，世所罕見，我若真動手了，今後怕是平生難安。”

功大莫過從龍，如此大功，就這麼送到他麵前，怎能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