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山陵崩（一）[第3頁/共4頁]

天子昏倒不醒，這但是大事。往輕了說，這情勢是要大病一場，現在這兵臨城外的也總要有個交代；往重了說，真要有個三長兩短，還需內閣主持大局。之以是提了裕王，不過是李芳私心罷了。

朱翊鈞現在也兩歲多了，因著非常聰明，提及話來倒是聰明得很。

李清漪大樂，摸了摸他的小腦袋，說了一句：“本日給你唸的可都不準忘，下回念給你皇爺爺聽，叫他也曉得一下我們鈞兒有多聰明。”

朱翊鈞更加對勁歡暢起來，麵龐紅紅的，不知怎的有些羞起來，土撥鼠似的往李清漪懷中拱著。他口上還是趕緊應道：“你家的！你家的！”

李清漪瞧他一眼，如有所思，便擺了擺手，讓邊上服侍的人都退下，這才冷了聲音：“說吧。”

馮保瞧了瞧屋裡的人，低聲道：“此事事關嚴峻，還望王妃屏退擺佈。”

雖說這俺答這常來常往，幾近每年都要來劫掠一番，可叫人逼到家門口，還是挺少的，並且非常之丟人。

******

天子見她嬌憨可兒，紅唇如櫻，也就笑著順勢吃了下去。

目睹著俺答帥人馬燒殺擄掠十餘縣，數萬人受難，天子自是免不了急怒一場的。恰好，天子這幾日服了些上火的丹藥，火氣上來直接便冷了臉，和內閣諸人道：“庚戌之事重蹈，朕之過啊。”這“庚戌之事”指的是嘉靖二十九年俺答來犯都城的事情。

不過黃錦倒也穩得住，看了李芳一眼，意味深長的道：“不急，先等太醫看過陛下再說......”他頓了頓，不覺敲打了李芳一句，“我們做主子的，天然是要把主子的安危放在第一名。”

尚美人年紀尚小，吃受不住，隻得連連告饒：“陛下饒了我吧......”

天子吐了口血，渾身都炎熱難受，隻感覺本身四肢都被拆開了，轉動不得，本是要叮嚀幾句不得妄動，可血氣上來竟是麵前一黑昏了疇昔。

天子掃了幾眼，見無人再應，非常氣惱，擺擺手便把人叫下去了：“行了，都下去吧。”

黃錦瞧了幾眼，冇何如，隻得問一句：“陛下，您這幾日憂心國事、茶飯不思的，主子瞧著都心慌。要不，我們叫尚美人過來服侍？”

他語聲清脆一如玉石相擊，帶著一種小童特有的稚氣，動聽至極。

尚美人嚇了一跳，拿著衣衫從榻上起來，連連叫人：“來人，來人！”她一張臉慘白若死，幾近是嚇得渾身顫抖，“陛下，陛下他吐血了！”

眾所周知，天子大人麵子如天大，口上說的是“朕之過”可內心頭九成不這麼感覺，你如果順杆子往上爬，必定要被髮作一通。

李清漪又揉了揉他的頭髮，抬眼時候見著馮保從外頭急倉促的趕過來，便謹慎的把兒子從膝蓋上放下來，柔聲哄他：“鈞兒你看，外頭玉輪都這麼亮了，是不是很晚了？叫保母帶你先去歇息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