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一舞傾城[第1頁/共3頁]

宣帝哈了口氣，一團白霧在他的麵前嫋嫋升起：“可貴平靜，陪朕去禦花圃裡逛逛吧。”

祭禮結束，貴爵百官各行回府，宣帝稍事歇息，又馬上前去太賢殿，與皇後、妃嬪們共迎年夜。本年的年宴仍由皇後籌劃，按例五品及以上的妃嬪皆可列席。

宣帝看得如癡如醉，不曉得麵前這一幕究竟是在夢裡，還是在實際。風撩起她臉上的麵紗，宣帝的心跟著提到了喉結，想要一睹她的芳容，但那一抹淡紫，飛舞在風中，她的模樣更加的恍惚。

宣帝不由的伸脫手去：“女人……”

華貴妃放下筷箸，掩嘴輕咳了幾聲，嵐煙倉猝體貼道：“娘娘，你如何了，但是有不舒暢？”

“好。”宣帝的目光再次掃視了一眼湖麵，肯定才子已經拜彆，這才抱憾而歸。

“陛下。”王懷德不忘提示道：“不早了，您該歸去安息了，明日一早還要主持祭典呢。”

禦花圃裡靜籟無聲，王懷德手裡提著燈籠，燭影暗淡，照起物來還不如雪夜的寒光。宣帝瞥了他一眼，笑道：“這勞什子的東西就扔了吧，朕看著倒壞了性子。”

酉時鐘響，韶樂起奏，宣帝升座金龍席，舉箸表示年宴正式開端。不過，這一場年宴固然是金箔玉液、珍肴美撰，但並非除夕之夜的重頭戲，大師都隻是遵循老祖宗定下的端方做做模樣。待到年宴撤下，宣帝回太昌殿換了一身常服返來，此時的太賢殿，已經重新安插成了家宴園地，樂工和舞姬均已退場，守歲的氛圍這才方纔撲滅。

雪停了兩日，入夜又開端下了，有幾分冷。宣帝從太安殿出來，一朵雪花適值落在他的鼻尖上，瞬息熔化，隻餘下一絲冰冷。王懷德向皇上叨教：“夜已經深了，陛下要去哪位娘孃的宮裡安息嗎？”

王懷德哈腰道：“喏。”

宣帝道：“好，古有踏雪尋梅，朕今晚就來一出踏雪尋琴。走！”

翌日卯時，宣帝在太和殿前接管完貴爵、群臣的朝拜和貢禮，然後前去祭壇，祭先祖、拜百神，而後由大祭師呈上四目假麵，宣帝執硃筆親點硃砂於麵額，驅儺祭禮正式開端，大祭師戴上假麵，著玄衣朱裳，執金槍龍旗，後又有諸般假麵祭師，動鼓吹、唱祭詞，自祭壇始，繞東玄、南定、西華、北安四門，再至祭壇而終，宣帝及貴爵百官跟從在後，整一圈下來，已是申時過半。

宣帝刹時被逗樂，一天的疲憊頓覺輕緩了很多，笑罵道：“老東西，就你曉得的多。”

紫色的精靈望了過來，如同吃驚擾的小鹿，緩慢的消逝在了一片霧靄中。宣帝孔殷的拔腿就追，等繞過柳岸，那裡還能看到才子的身影。

雪花自空中緩緩飄落，太液湖的湖麵煙波縹緲，遠瞭望去，蓬萊閣的樓台水榭在霧色中若隱若現，那琴聲仍舊斷斷續續，從水上飄來，帶著空靈的旋律，愈發的清冷，愈發的奧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