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八零四 對與錯[第1頁/共3頁]

薑柏鑒問道：“你父親呢？”

薑柏鑒執掌軍中多年，約莫能知這小兵心中的情感，不由也有些傳染。

疆場之勢，瞬息萬變。

“還年青……”薑柏鑒點了點頭，他看了那小兵一眼，說道：“待會兒你去後邊取藥時，讓醫官給你看看，不要留下疤痕了。”

這個小兵，也算是精銳之一了。

“鄧隱這回，又是襲擾。”

“很多人都想回家。”週五想了想，說道：“我們伍長也十年都冇回家了，另有很多人死在疆場上，像是我們帳下的祁小……他年紀比我小，從入軍以來，都在想家，昨夜沐浴時還在哭，但他已經回不了家了。”

薑柏鑒俄然說道：“不管是對他們而言，還是對我們而言，悠長的攻防都吃不消，而我們不成能撤退，以是，到頭來，梁國會退的，你不要擔憂。”

薑柏鑒微微閉目。

週五低聲道：“幾年前在東條關陣亡了。”

他對於陰符關那邊，也是萬分存眷，乃至感覺那邊纔是真正的疆場，比之於劍門關也許還更加凶惡。

薑柏鑒笑著說道：“過了這陣子，我準你歸去探親。”

謝三沉默了好久，然後說道：“這兩日來，將軍彷彿多愁善感了很多。”

“為甚麼？”薑柏鑒見他點頭，頓生不解，道。

“將軍……”

薑柏鑒低聲道：“也許是感覺，梁國與蜀國之間，要分出勝負了，不免有些感慨罷。”

他出身梁國，今效力蜀國。

“嗯。”薑柏鑒閉著眼睛，應了一聲。

“倘如當年天水之時，我冇有去阻葛相，那麼天水會被葛相稱閒獲得，中間兩方的毀傷會少量多。再如當今劍門關前，我若冇有來阻鄧隱，那麼梁蜀兩邊，勝負立分，是不是也會讓傷亡減少很多？”

外邊傳來聲音，道：“這是謝三將軍統計的傷亡人數。”

謝三應了一聲。

謝三走了出去，發覺薑柏鑒情感不高，不由得問了一聲。

“週五？你多大了？”

就連謝三，都沉默了下來。

這一次劍門關如果穩守，文先生行事完美，那麼梁國動亂，他雄師收回，應能毀滅梁國。

這一次大戰下來，劍門關如果失守，蜀國要滅。

真正能在疆場上存活下來的，纔是精銳。

“這……”那小兵怔了一下，道：“醫官們都非常繁忙，這點小傷他們不會管的。”

薑柏鑒一時候，竟是不知如何作答，過了半晌，才道：“你可曾想過回家？”

說著，他不由問道：“你這孩子，家中另有人麼？”

週五冇有否定，點點頭，道：“想。”

“戰事不會悠長的。”

在這裡，性命如草芥，數以千百乃至數以十萬的性命，好像螻蟻普通，戔戔一條性命，又如何起眼？

“是。”

薑柏鑒冇有答覆，隻是問道：“你說我這是對了，還是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