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影空來（出書版）_分節閱讀_79[第1頁/共5頁]

駿馬飛奔裡，豐極偶一回顧，卻見遠處半空，青碧色的大鳥馱著一人緩緩飛來，頃刻手一頓，幾近想要勒馬止蹄，可終隻是任馬兒馱著他奔去。遙遙瞥見有青鳥飛臨河岸，然後天青身影緩緩走近河邊的人，身姿頎長矗立，春季麗陽下，如同青色梧桐抖擻著暖暖朝氣。

兩人目光相對裡，心頭千思萬緒百轉千回，往昔就彷彿指間的水嘩啦啦流淌而過，腦間依罕見幽幽反響蕩起。

“這時候，最能體味四哥之難之苦之痛的唯有我。”風獨影凝眸看著他，鳳目裡模糊波紋纏綿，卻又鄙人一瞬規複安靜。

兩人並肩徐行走向河邊，春季的麗陽灑落於寬廣的河麵，彷彿飄散著無數的金子，浮光燦爛，幾隻水鳥清啼掠過，然後斂翅飛落於河岸邊的蘆葦上，秋風蕩起時，河邊落木蕭蕭，枯葉如蝶般隨風而去。

實在不消徐史提示，久遙早已看出她的不對勁，字兵變結束以來，不過十餘天，她已是急劇地瘦了下去，圓潤的雙頰消逝後，臉便整整小了一圈，下巴更是削尖得如錐子，現在的青王一眼看去，倒更似一柄鋒利的長劍。而與她肥胖的身材相反的倒是她的奕奕神采，雙目敞亮，法度敏捷，彷彿永久也不會倦怠地勤於政事，日坐紫英殿，夜宿含辰殿，朝堂裡她還是是哪個明斷果斷雷厲流行的女王，更令百官尊崇。

鳳凰落時，他就是梧桐。

放目望去，荒漠無垠，風吹草折，鳥飛葉舞，卻再冇有阿誰女子凝眸相送。

久遙每日看著，暗自驚心。

我宿世、負你愁煩債。便苦恁難開解。”

扶杜雲岫上車後，豐極還是騎馬，伴著車輦緩緩而行，車簾掀起，暴露杜雲岫端雅的麵孔，那雙明秀的眸子極儘和順地望著豐極，彷彿捨不得不看他。

“國相大人。”

豐極微怔，看著她。

風獨影步下玉階，看到殿前立著的久遙並不詫異，隻道：“又到膳時了？”

中午，紫英殿裡一陣“臣等辭職”聲傳來，侍從們趕往垂首退到一旁，然後文武大臣們高傲殿內魚貫而出，最後出來的是國相徐史，他走出大殿後忍不住轉頭望一眼禦座上的女王，眉間攏起憂心的神采。

少年時的兩情相悅，卻因罪孽與慚愧而止步不前，而後兵馬交戰浴血拚殺裡已得空顧及後代情長，再厥後天下一統坐擁江山，兩人卻已非昔日的他與她，異化著無數的人無數的事……他們蹉跎半生，終是情深緣淺。

“是王妃來驅逐主上！”

鳳凰飛時，他就是天空。

瞥見火線的界碑，豐極才勒馬，緩緩回顧凝睇青州。

這短短一語此中深藏的意味，這時候約莫也隻要豐極明白，念及往昔，念及風青冉，想起久遙說過的話，貳心頭一窒，握著她的手不由緊了緊，“七妹，不要再想著那件事，我想他從未曾怪過你，也信賴他不肯你餘生都為此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