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大伯中風（上）[第1頁/共4頁]

俄然大門那邊傳來一陣喧華聲，一個很有幾分色彩的婦人手拉著一個□歲的男孩兒，懷裡還抱著一個一兩歲大的小娃娃奔了出去。守門的管家腦門上頂著五條鮮紅的爪印，滿頭是汗跟在背麵，瞥見精華蜜斯在前庭，趕緊喊道：“二蜜斯，這婦人說是來尋大老爺的，小的攔都拉不住，還叫她抓爛了臉。”

那沈姐抬開端，現出一張和芳歌□分類似的麵龐。精華看她年紀不小，芳歌待她又很尊敬，再一回想那日芳歌兩個聽講她受欺負又怒又急的景象，就曉得了這位沈姐必是芳歌兄妹三個的生母。既然是生母，那天然要格外客氣些，沈姐站起來萬福纔到一半，精華已是搶著福了一福，笑道：“沈姨娘。”

“有勞李世兄送藥來。”精華福了一福，輕聲道：“奴百口感激都來不及，送送怎地。”

這幅畫兒用工筆細描出遠山近水，楊柳依依，馬車停在右下，當中一名美人牽著一匹紅色俊馬，衣衫飄飄，神采飛揚。

“感謝妹子。”精華一邊深思要尋些甚麼奇怪物件與芳歌回禮，一邊問：“妹子的工筆甚好，學了幾年？”

此藥是與伯父吃的，精華不肯讓婆子去接，恭恭敬敬雙手接了過來，偶然中指尖劃過李知遠的指頭。李知遠愣在那邊，精華漲紅了臉把錦盒交給一個婆子，因性命關天，也顧不得害臊，問：“這個丸藥如何吃？”

中午歇了戲吃畢午餐，陳氏因年紀大了睏乏要晝寢，就喊芳歌陪柳氏母女聽戲，這邊纔開鑼，王翰林俄然使了管家過來請柳氏和精華回家，本來大伯不曉得如何在書院裡中了風。富春書院在富春縣城外三裡地，離梅裡比楓葉村更近些，翰林老爺就把中了風的長兄抬返來，急喚柳氏回家摒擋庶務。

“青陽的功課還未曾完，怕是還在老爺書房。”沈姐才坐下又站起來，滿麵笑容道：“我去瞧瞧罷，廚房裡待燒中飯，也要去看著。”

“過了蒲月就喊十六了。”柳氏淺笑道：“固然個頭生得不小，實在心性還和孩子似的。我們老爺也捨不得就把她許人家，還要留她幾年。”

那美人的衣裳有些兒眼熟，眉眼更是眼熟，與精華鏡中的模樣像到九成九。精華歡愉的捂住了本身的臉，歡樂道：“這畫的是我？畫的真有些像我呢。”

那婦人聽得精華是二蜜斯，哭聲就大了起來，一邊哭一邊喊：“老爺有個三長兩短，你叫我們娘仨可如何活呀。”

藥已送畢，李知遠卻不捨得走，冷靜站在廳裡賞玩王翰林的收藏。精華沉默了一會，待要尋些話兒和李知遠說罷，內心亂得和一團麻似的，實是尋不出話說，待要送客罷，又有些莫明其妙的不捨。精華頭一回這般無措，漲紅了臉站在那邊進退不能。

李知遠眼睛雖是盯著牆上的書畫兒，實在劈麵牆上掛的是字還是畫他都不曉得，全部心神都在十步以外的精華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