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柳五姨[第1頁/共4頁]

但是現在，劉大人哪有半分道貌岸然的官老爺模樣。麵上的白鬚也遮不住笑容的奉承,說句把話看五姨微微皺眉,他白叟家竟然慌了神,甚麼五姨美若天仙，洪福齊天的胡話都冒出來了。

查完堆棧，貼了封條畫了押，把帳本封箱上鎖，諸事清完，已經半夜。精華累的連車都爬不上去了，全仗李知遠扶著纔得到家。李知遠把精華送回她住的那院，又尋到趙恒籌議畢施藥的事，再回家已是日出。

劉大人在趙恒麵前當然仁厚父老的模樣,對著楊八郎和李知遠,是六七分嚴肅裡頭摻著三四分暖和，固然說話和藹,然架子也端得充足。八郎背後喊他劉老頭罷了，當了麵總要恭恭敬敬執禮。精華在自家老子麵前皮的似猴，在劉大人麵前也是老誠懇實的。

李知遠冷眼看精華探聽屋舍大小，按著品級配給，四五百人安排得一絲穩定，對精華刮目相看，趁她略閒一會，叫管家去船埠的麪店裡端了碗麪過來與她吃，就道：“你先吃點墊一墊。便是本日安排不好，在船上住一晚也不是甚麼大事。”

趙恒的麵子麼，這就是柳家出錢替晉王涮名譽了，公然比白借給劉大人要強不知多少倍。做買賣和仕進還真是一模一樣的。李知遠一笑，道：“舊年施藥的人手都是現成的。就是再添幾個點也不算難事。這個早一日辦早一日大師心安，我先令人歸去調集人手。”他理一理衣裳，站起來下樓去叮嚀他的管家。

若論長像，這一雙頎長有神的眼睛實在是和趙恒有些兒像。李知遠看看五姨，又掉頭看看趙恒，內心總感覺那裡不對勁，便把迷惑的目光對準了精華。

精華甩開他的手，啐道：“放持重些。”

“我們家的藥都是銅錢買來的。”精華笑道：“現在把劉大人用也罷了。轉頭找劉大人要錢，他一時拿不出來，拖來拖去換了管事的，這筆錢就成了壞帳，五姨回家也不好交代。劉大人是拿不呈現錢來，強征藥的事他又不無能，他也難堪。以是我說我們先施藥，到時候必定不敷的。我們再叫趙恒去問五姨要。要多少來都是趙恒的麵子。”

五姨咳了兩聲，笑道：“劉大人，奴和孩子們久彆相逢，正要說些梯己話兒。你白叟家的公事麼，今兒不辦明兒辦也是一樣，就是明兒不辦後日辦也誤不了大事，對不對？八郎，替我送客。”

柳五姨待獻殷勤的劉大人倒是淡淡的，好輕易劉大人丁渴了吃茶，她的一對眼睛立即盛滿久彆相逢的熱忱，先從趙恒身上掠過，又在八郎身上轉了轉，最後停在了精華身上。

五姨摟著精華，笑道：“好好，我們精華不欺負他。精華，把你家小半子帶去，替五姨看著他們搬貨色，就便安排人手運到堆棧去。”

精華苦笑道：“昨日傳聞大伯孃病了，她和耀文哥請了郎中去瞧。我娘與了我二哥銀子，叫二哥跟去，在那邊替大伯孃尋幾間屋，再找幾小我奉侍。這是個費事事，他們一時半會想是不得空返來。”一邊說一邊接了帕子擦汗，想了一想又道：“方纔看帳，你托五姨買的藥已是運來了，我們就把施藥的事辦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