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詩會[第3頁/共4頁]

綺羅惜命，攝生的湯藥每日不竭，也不像旁的女人那麼愛美，嘴巴並不節製。

明間半人高的蓮紋花瓶中間，負手立著一個身姿頎長的少年。他穿戴藍色的交領長袍，腳蹬雲靴，清雅得彷彿柳梢間的一輪明月。他現在的名聲已經響徹京東京西四路，與他同屆退學的上捨生裡頭，有些年關考成的時候降為內捨生，有些早早去考了功名，唯有他被洪傳授藏著掖著，本年關是準了他去考發解試。

綺羅清了清嗓子，聲音粗了很多：“咳咳，我是他表弟。”

朱成碧不喜綺羅，綺羅當然也不喜好她，但在長輩麵前，朱成碧也不敢過分度，還是跟綺羅說了幾句話。綺羅隨口對付，朱成碧就坐上了肩輿。

“快坐。”郭雅心指著綺羅說，“皎皎每天在我麵前念著你。你再不返來呀，她都要急得撓牆了。”

“雲昭兄在應天府竟然另有個表弟？”當即有人伸手過來欲捏綺羅肉肉的臉。陸雲昭不動聲色地把綺羅擋在身後：“她怕生，我姨父姨母寵壞了的，你們彆嚇到她。”

陸雲昭看向綺羅，目光和順似水，還帶著點無法。綺羅被看得臉紅，趕緊低下頭：“哪有！明顯是許先生上課的時候老提表哥作的詩，我卻做不出來。他就在我麵前每天唸叨表哥十次，我耳朵都要聽出繭子了。”

周懷遠搖了點頭：“不曉得。隻怕來頭不簡樸。”

“詩作算甚麼。你可曉得他的名譽為何這麼響？前年新皇即位之時，廣募天下名流論竄改之道。洪傳授把他的文章遞到禮部去，連政事堂和西府都轟動了。幾個宰執還不信賴這是一個十幾歲的少年所寫的，特地派人去應天書院查問呢。”

樓上熟悉不熟悉的青年才俊都向陸雲昭打號召，有的另有湊趣之意。綺羅這才曉得陸雲昭現在究竟有多大的名譽，當初被朱景禹打翻在地的不幸蟲，彷彿真的很不一樣了。小小年紀，已經如此了不得，今後前程必不成限量……綺羅已經決定要好好靠著陸雲昭這棵大樹了。

“綺羅，我……”陸雲昭開口突破沉默，卻剛好有人拍門。

陸雲昭關上門，那些群情就都被隔絕在外頭。雅間裡頭，擺好了酒菜，菜色琳琅。綺羅坐下，拿起筷子就吃東西：“不是說來插手詩會的嗎？如何倒像是來喝酒用飯的。”

等他們走進雅間以後，在外頭的人才低聲群情：“看到冇，那就是洪傳授的關門弟子陸雲昭。因為他春季要考發解試，很多人都不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