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一念成魔[第2頁/共3頁]

跟著他的腳步，那煞氣，那黑霧，一絲一絲地剝離他的身材。神采慘白怠倦的霜華苦笑著，右手撫胸蹙眉，一口鮮血噴薄而出。他倚在璣衡之側，瞻仰星空無垠。

還好，還好，十年苦修，他已垂垂學會如何節製那種力量，如何避實就虛。阿誰所謂的奧妙，於他來講，已是昨日黃花。

今時分歧昔日，即便他曉得了阿誰奧妙，又能如何？

霜若，霜若嗬……

撲倒在染霞的潔白裡，霜華捂著雙眼的手心，一分一分地潮濕。霜華曉得，那不是淚，霜家的男人，已冇有墮淚的權力，那一手一手沾滿的，是血。

就在陳內侍的手臂和身子，永久分開的一頃刻，有淺淺的白光流轉。淡淡的，如有若無的，從他身上滑出，如針、如棉，如三月的清雨。絲絲縷縷，縷縷絲絲，構成透明的光膜，就如衝氣的水泡，保護著陳內侍不算魁偉的軀體。陳內侍的身材，從那團黑霧中，漸漸退出。

陳內侍望著疾步而去的男人，痛苦地彎下腰去。也隻要他曉得，剛纔的一頃刻，他接受了甚麼樣的重擊。若非他有純粹的天罡孺子功護體，又加上特地佩帶了阿誰“東西”。此時的他，早已成為碎屑一地。

霜華還是沉默，隻是，不過斯須之間，黑氣環抱的男人，規複如初。而剛纔的一幕，彷彿冰雪生就的丹青，來得快，去得也快。

那樣的話，明顯是在扣問，卻不容置疑。

望著狀若猖獗的霜華，霜若的臉上，出現一絲奇特的光。他掙紮著說了句：“晚霜。”然後斷氣。

感遭到麵前的諦視。陳內侍昂首，眼神漸漸竄改，終究化為一絲悲憫。過了半晌，他輕啟唇際，淡淡地吐出了兩個字字：“破天斬。”

“我明白了……”淡淡地吐出這幾個字，霜華唇邊浮出一絲嘲笑，垂下眼睫，對著陳內侍躬下身去。

他紅色的眸光一寸一寸地抬起，透過迷迷黑霧，對上了陳內侍冷酷鄙夷的眼神。

彷彿享用血肉盛宴的餐前高興。黑影的行動很慢，有點好整以暇的味道。

流霜飛舞，打在臉上，好像冰雪的冷徹。但是，霜華的額上，卻盜汗涔涔，他痛苦地閉了閉眼睛。

陳內侍悄悄咳著，大口大口地呼吸，彷彿脫水的魚兒，一朝回到深海，冒死地遊移，歡樂。

那樣簡樸的字眼，彷彿是太古的謾罵。那黑影俄然頓住，霜華如血的紅眸裡，殺氣、煞氣刹時呆滯。取而代之的，是震驚、痛苦、迷惑、不甘。

玄色的大手將陳內侍拉近，拉近，陳內侍一半的身子，都進入了滿盈的黑霧當中，有衣衫扯破的聲音“哧啦啦”地響起。陳內侍木偶似的血肉之軀被一寸一寸地拉緊，拉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