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一章 浮世謠（二）[第3頁/共5頁]

他走後，女鬼收起冷意，目光浮出一絲蒼茫，淡淡的望向遠空天涯，清藍澄徹，一碧如洗，幾隻大鳥振翅滑翔而過，風吹叢林，有濃濃花香在陽光下肆意飄灑。

洞內昏黑非常，氛圍腐朽渾濁，走了好久，麵前突然敞亮，數支中天露貼在壁上，瑩藍的光照亮洞窟，冇有我設想中的滿地橫屍，空蕩蕩的，除了石桌上的筆墨紙硯，彆無他物。

她冇有說話，望著他的目光由狠厲變成冰冷，他謙恭有禮的垂了下眉：“我過幾日再來還畫，女人好好考慮，彆過。”

他自如道：“我師父功力不如你，但這世上最不缺的便是高人，若趕上能將你收伏的前輩高人，女人可想過本身的運氣？”

我不曉得他們在城裡玩了甚麼，但她返來以後便很高興，畫了一幅畫，賈墨山的《故裡夜火》，她將墨跡吹乾，捲起塞入了畫筒裡。

嗆人的濃煙劈麵而來，滔天火光中摻雜著淒厲的哭喊和刺耳的尖叫。

我此時竟能讀出她的神思，她的腦中呈現了另一抹男人的身影，恍惚不清，看不出是誰，也是這麼轉成分開，漸行漸遠。

女鬼笑了數聲：“我為鬼魄，不……食民氣肉……如何活命，更談……修成正果？病篤之……人還說這些……真是好笑。”

她將書畫拿出，在桌上捲開，是前朝大師蘇晉石的《浮生醉態圖》。真跡拓本我見過，麵前這幅應是臨摹，落筆不似蘇晉石那般遒勁有力，恢宏蒼意，但她的這幅勾筆如流雲，回舉帶縹緲，彆有一翻妙趣，若拿去行市，懂畫之人必能開出高價。

那少女明如秋水，靜若秋花，比不上女鬼的斑斕精美，但身上的靈氣更招人側目。

當然，他仍冇有放棄壓服她，每隔七日都要上山勸說一次，固執堪比長門和尚。而她看著他時麵無神采，冷若冰霜，待他轉成分開後，眼神卻轉為深濃的沉痛。

夙來沉寂的漁火江乾，徹夜彆樣的喧嘩喧華，拐過一座土丘後，看到遠處直衝雲霄的火光，我們齊齊神采大變，她極快掠去，我跟著不受節製的往前急衝。

在她之前我最後碰到的女鬼是在岩花村的破廟裡，阿誰女鬼便是最好的例子。但是麵前這個已經死了四百多年了，比那女鬼要多上三百多歲，竟還能這麼腐敗，真是令人不解。

女鬼在後院殺了三人，從各處骸骨中翻出俊容慘白，已無人息的青陽譽：“雲舟！雲舟！”

“我不……記得我……本身了，你……還記得……我嗎？殺人……殺多了，真的會……丟失本身……”

並且四百年，這麼冗長的光陰，想必她當時的仇敵爛的連骨頭都冇有了吧。

她開端在壁上作畫，線條出奇的溫和，隻是畫中的女人不是青陽秋水，她換成了本身。畫中的漢仔細看也不是青陽譽，隻是眉眼有些相像，或許是她腦中阿誰恍惚不清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