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餘音嫋嫋（三）[第2頁/共4頁]

我們持續走著，垂垂的我也聽到了琴音，樂律悠遠沉重，曲意苦楚，聽得我一片心驚。

“初九，我冇事。”

她這個模樣看的我難受，我彆過甚趴在盤石內側，過了半晌，靈台垂垂腐敗，穆向才和鐲雀的對話傳入我耳中。

他轉向陳素顏，沉聲道：“對不起，初九性子過於坦直，有些過火，你包涵。”

我聽得渾身發顫，四肢發寒，我尚且如此，那陳素顏會是甚麼表情？

“傻瓜，我說了，不要再去在乎，之前的統統當它不複存在，我們重頭來過，重新開端。”

我又想起一對溫飽交煎的姐妹，為了一個饅頭打得頭破血流，師父見她們不幸，把她們帶回瞭望雲山收為門徒，教她們識字讀書，供她們衣食住行。她們見楊修夷模樣姣美，一身貴氣，喜好圍著他轉，偏巧那年我和楊修夷正鬥得死去活來，她們為了奉迎他，便合股起來欺負我，有次鬨得凶，把我關進柴房拿刀威脅要砍掉我的小手指，成果混亂中砍掉了我四根指頭，她們當時嚇得回身就跑，偷了師父藏在床底的五十兩銀子下山逃了。厥後我學了乾元星陣，用巫術尋到了她們，她們一個在青樓裡當起了賣笑蜜斯，卻門客希少，一個在酒坊裡乾雜役苦工，腿腳瘸得短長。

啪的一下，楊修夷的巴掌惡狠狠的在我腦門上一拍，我瞋目：“你乾甚麼！”

緊跟著，我就發明本身搞錯了重點，在陳素顏藏身的土丘前麵，此時正站著一男一女。男人身姿矗立清臒，白袍緩帶，頂風瑟瑟鼓勵，女人纖瘦嬌小，素衣襦裙，麵龐淡雅暖和。

楊修夷，你真當我好欺負麼！我是打不過你，但是我惹不起，我躲得起。怪就怪我這性子，老是記不住他對我的壞，他每次略微對我體貼我就立即對他繳械投降，再大的痛恨都會變冇。就如昨晚，明顯被氣到哭，明天一頓大魚大肉就被他拉攏了，難怪師父老說我冇用，我是真冇用。

楊修夷挑眉瞅我：“你聽過？”

鐲雀最後的掙紮垂垂鬆緩了下來，依偎在了穆向才懷中，兩人忘我的擁吻纏綿，仿若六合隻剩他們二人，風吹的猛，他們像疾風中兩株纏繞在一起的小草，難分難捨。

她穿戴一件彩繡雲紋花錦羅衫和一條粉霞絲緞裙，格式極是都雅，這身衣衫起碼值十兩銀子，並且不耐臟，也不好洗，她卻毫不珍惜，緊緊的貼著土丘，沾了一身的泥巴。想我身上穿得都是布衣，最貴的那件也才兩錢，我如果穿她這一套，我連吹個風都要打傘了，就怕風把泥沙往身上刮，哪還敢貼著土丘打滾？

另有我們在千稻村外的荒郊寺廟裡露宿時，趕上的一個妊婦，她奄奄一息，躺在血泊中，苦苦求我們救她肚子裡的孩子，她丈夫移情彆戀，棄她不顧，她一氣之下想回孃家懷胎，卻在路上碰到強盜強盜。最後她死在了我的懷裡，她的孩子也是個死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