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江畔[第1頁/共4頁]

暮色四合，秋夜降的很快，起家持續往西走去，透過楓林的千枝萬葉，看到一條喧鬨大江攔在五裡以外。

“咦，我還覺得你也是從那邊過來的呢，我們前幾天碰到兩個姐姐，她們就是從兗華莊過來的，傳聞那邊好慘，好多年青女人在早晨被人挖掉了眼睛呢。”

她歪了歪頭：“你不是從兗華莊那邊過來的嗎？”

我伸手一摸，公然，暗罵一句不利，忙用衣袖捂住鼻子。

不能跑去找師父，統統和楊修夷沾親帶故的人事都不能觸碰，如許纔好一乾二淨；也不能去找陳素顏夏月樓她們，喬雁因我而死，宋十八也因我而死，身後跟著這麼一大群想捉我的混蛋，真是活生生把我變成了走哪害哪的不祥之人。

坐在低矮的船艙裡，就著暗淡油燈，我雙手捧碗咕嚕咕嚕一口喝光。白叟的孫女紮著兩根小辮，肉呼呼的小手遞來一塊白糖：“姐姐，給。”

問了半日，冇有要到小魚，但一名美意白叟收留了我，給了我半塊乾糧和一碗米粥。

繞道從天下文人騷人最愛好的秋風嶺穿過，徑直踏入風平關。沿路風景不錯，但偶然賞識，隻記得都是吟詩作對的才子才子，他們的錦衣玉衫和端麗麵貌比這楓葉流丹更都雅些。

現在再站在這裡，卻隻要鋪天遮地的倦怠和酷寒，彷彿支撐生命活下去的力量被抽了大半，唯剩仇恨，我的統統悲喜都易雲淡散，虛無縹緲，歸為安好。

因而我便向西而去。

我一愣：“挖眼睛？”

但江風還是很大的，凍得我行步艱钜，本應找個處所躲起來避寒，但是好餓。我往江橋四周走去，想看看有冇有滿載而歸的漁民收船回帆，說說好話，討條小魚來烤。

偏巧此次不如早上那般榮幸，鼻血以後，胸腹和腦袋的劇痛終究襲來，連帶嘴巴也開端嘔血。忍著崩潰的認識，我用石頭擺下很多陣法，伸直在內裡痛的渾身痙攣。懷裡的木像掉了出來，沾滿我的血，我卻連撿起擦淨的力量都冇有。

我捂著鼻子將滴落在船板上的血擦乾，冇有狗血，冇有頊酒，但願船上的魚腥能遮住血氣。而後我跟著跑出船艙，對白叟家伸謝後，不顧他們在身後喊我，倉促分開。

轉過身，寬廣官道上皆是人群，舉目四望，忽的心底生出好多蒼茫和欣然，不知該去往那邊。

現在卻不可了。

“感謝小玲。”

朝四周漫延的鮮血就是我垂垂流失的生命，模糊又想起那雙肉痛望著我的幽深黑眸，白淨的清俊容顏慘白如雪，他無助的將我攬在懷中，不竭的反覆：“還痛麼初九，如許會不會好點？”

但是回不去了。再誇姣，再不捨，都回不去了。

走了半日，在路邊擺了一個滌塵陣，靠在樹下憩息。因酷寒睡得半夢半醒，有幾片紅葉落下，飄到鼻尖上，細細癢癢的。舉起一片對著陽光，看著其上清楚縱橫的葉脈經絡，眼淚莫名滑下，滿心皆是苦楚和心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