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一抔黃土塵煙裡[第2頁/共4頁]

如許綠池如許湯，不愛畫眉愛清狂。

她又吐出一口血，渾身狠惡顫了兩下，神情痛苦，卻強撐著笑容看我：“那天你說的，還記得麼？”

但聽千裡長風徊，浮生不過戲一場。rs

悵望臨風風聲絕，悲愴望如此斷腸。

一抔黃土塵煙裡，幾曲悲歌乘風殤。

空中雲霞更加瑰麗，如燒起烈豔大火，長風迭迭蕩來，帶起滿山枝椏急晃。崖下郊野銀石陡轉越焦炙速，如無數縈光月珠，在宋十八臉上映出奇特又不實在際的斑點光暈。

伸手想遮擋一下，卻冇了力量，能夠再過一炷香，我的周身肌膚都會爛透。我閉上眼睛，認識散儘前說了最後一句話：“如果能再吃上一塊師父做的蜜豆糕就好了。”

睏意愈漸濃烈，我強睜著眼睛，持續道：“如許的餬口多幸運啊，男人在外沐風櫛雨，辛苦贏利，女人在家洗衣做飯，節約持家，等他辛苦一天後返來，頓時就能吃到我做的一桌飯菜，我再給他捏腰捶……”

但是冇有，疇昔相互玩弄了那麼多次，此次卻再也不會了。

用力拔出匕首，血花噴了我一臉，他倒在我腳邊，伸手抓住我的小腿，雙眼睜得如同銅鈴。

“……冇有，冇有被五馬分屍，也冇有，冇有被，被煉藥方士抓走，老子，老子是死在，死在……”

我冒死點頭，眼淚直掉：“不是的，你先彆說話好不好，楊修夷醫術很高的，他能夠救你的！”

懷中的她悄悄點頭：“不要讓我汙了你，我不配，如許，如許已經很好了……”她重重咳了兩聲，方纔的淡然自如再難保持，鮮血從她口中溢位，將胸前滾著淡色絲線的衣衿全數染透。她轉頭衝我望來：“初九……”

如果他能在她活著時說出這些，該有多好。如果能曉得明天會產生這些變故，又該多好。但是人生冇有如果。

將她的木像在懷裡放好，我平躺於地，望著雲彩霞豔的天幕，悄悄說道：“輕鳶，幫我一件事吧。”

“你問我甚麼時候喜好你，我矢口否定說向來冇有，那是騙你的。實在我也不曉得，或許在風雲寨後山就已經喜好你了，用心對你說那麼多狠話，是在驚駭，畢竟，畢竟我們身份確切分歧……”

我嚎啕大哭：“十八，你給我醒來，醒來啊！冇有你在，誰陪我一起欺負人，誰陪我一起打鬥，陪我一起混鬨，陪我一起睡覺和說人好話。十八你醒醒，我們再吵一架好不好，我必然讓著你，你能夠隨便打我罵我，我不告狀了，我不仗勢欺人了，十八你醒醒……”

冇有戲台上伶人們臨死前的連篇累牘，也冇有小說裡仆人公歸天前的纏綿情話。她就這麼走了，甚麼遺言都冇有交代，虛無縹緲的來世承諾也冇有留下，跟她脾氣一樣，走的乾乾脆脆，乃至臨死還不忘和我辯論逞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