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終於斯[第1頁/共3頁]

藍玉和魏禁這一文一武作揖見禮，緩緩退向屋外。

臨走前，藍玉轉頭看了眼那兩座一丈高的石獅。

魏禁稍稍拔高嗓音道：“江南雄師兵敗如山倒，現在多是打掃流寇和散兵遊勇，不過章傳庭則是陸謙身後帶著一部嫡派精銳雄師乘船渡海，去了衛國。”

年號、國號，乃至小天子秦顯的廟號、諡號，都已經擬好了。

夜色中，安國公府中一間遠遠稱不上華貴二字的書房內，一點燭火悄悄騰躍，將本來陰沉暗淡的屋內照亮少量，很難想像這座書房就是這個龐大東方帝國現在的核心腸點。

退出版房以後，兩人並肩而行。

蕭煜沉默好久，悄悄地揮了揮手。

藍玉躊躇了一下，開口道：“殿下，玉塵大真人和王後與傅家有千絲萬縷之糾葛，此事，不成不慎，若要不留後患，則不成不密。”

蕭煜笑道：“罷了，局勢已定，戔戔衛國又能掀起甚麼風波，由著他們去就是了。接下來你就留在東都，孤另有安排。”

十年。

藍玉微微一怔，然後深深低頭，“謝殿下。”

蕭煜緩緩開口道：“此事不要讓第五小我曉得。”

在這個群臣勸進的前夕，蕭煜特地召見二人，態度已經不言而喻，清楚是將兩人視作本身的親信之人。

神之一字，放在大行天子的廟號中，實在是明褒暗貶。

魏禁沉聲道：“回稟殿下，再無彆人，即便是護送甲士，也不知此女子的身份。”

藍玉起家，沉聲道：“諾。”

天時、天時、人和，他不占其一，又如何能反敗為勝？

藍玉點了點頭，“諾。”

不能善始，但求善終。

簡文五年冬，各地連續上報有吉祥現世。

受禪壇也已經建好，就在東都城外十五裡處。

石獅脖子上有十三個鬢毛疙瘩，彷彿是謂之十三太保之意。

一支參與江南大戰後班師而歸的雄師，冇有持續逗留在烽火出歇的江南，反而是敏捷北上，徑直返回東都。

書房內的客座上另有兩人，一文一武，身為當朝次輔的藍玉坐在左手邊，腔調陡峭，“守仁先生的身後事已經安排安妥，除了這封聖旨，另有悼文，都是孫老先生親作，不知殿下可否對勁？”

蕭煜合上手中的摺子，輕聲道：“很好。瑞玉，這封聖旨還要勞煩你去交給秦顯，至於守仁先生那邊，追封的諡號就暫定為文忠吧。”

蕭煜一身石青色常服，坐在烏黑髮亮的書案前麵，低頭凝睇動手中的一道摺子，有些不應時宜的怔怔入迷。

如果再加上先前的紅娘子之亂，那麼就是整整十年。

踏出這最後一步，那麼就迎來了一個新的世道。

兩位當今權益最是彪炳的重臣前後走出安國公府，在兩座石獅前分道揚鑣。

說到東都，蕭煜有幾分並不諱飾的考慮，向後靠在椅背上，閉上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