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廢後[第1頁/共5頁]

朱瞻基眉頭緊皺：“要那很多？”

瑈璿呆了呆，旋即大呼：“母後，他動了！他動了！”太後也是又驚又喜：“真的動了！動了！”側頭揚聲叫道：“皇上！快叫皇上！”

眾臣見天子說得慎重，俱皆凝神諦聽。

朱瞻基搖點頭：“不。孩兒不能那樣對她。她於孩兒，彷彿高皇後於高天子、如同皇祖母於皇祖父、也似母後您於父皇。”

這一日朱瞻基按例在宮前議事，瑈璿在暖閣中躺著、不能看書，悄悄吟著：“白日依山儘，黃河入海流。欲窮千裡目，更上一層樓。”一邊輕撫腹部：“寶貝，這個聽得懂嗎？欲呢，就是想、要的意義。。”

幾人群情著，出宮而去。楊榮一起如有所思，悄悄下了決計。

楊士奇遊移著，跨上一步答道：“陛下！子曰‘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臣事陛下與皇後，如同子事父母。怎能為人子而議廢母？”

朱瞻基坐下，以手支頤呆呆發楞，很久才收斂心神，望向群臣。楊士奇接著剛纔的話題：“陛下！我軍困守昌江，安遠侯柳升還要十萬雄師聲援。”

楊士奇看出天子的顧慮，此次答得快：“當年宋仁宗聽信呂夷簡鼓勵，無端廢後，範仲淹孔道輔死力勸止，帶領十幾位大臣入宮進諫，宋仁宗雷霆大怒，乾脆貶謫了二人。這個事記錄在史乘上，謂‘朝廷一舉而兩失’，多有調侃。陛下如欲廢後，不免群臣群情、史乘也必定有載，請陛下三思。”不愧是宦海熟行，怕甚麼就恐嚇甚麼。

楊榮與楊士奇的乾係一向有些奧妙，見楊士奇這麼說朱瞻基變了神采，曉得天子心中不喜，便辯駁道：“這是陛下旨意，如何不能議？”

到明朝中葉以後，天子常常將此“批紅”政務交由司禮監秉筆寺人代行。當時有人以為這是寺人打劫了宰相之權：“然內閣製擬票，不得不決於內監之批紅，而相權轉歸之寺人”；厥後亦有很多史學家以為，“票擬”“批紅”軌製滋長了寺人擅權，比如位高如張居正，也不得不可賄寺人以調換批紅。

朱瞻基送太後出了乾清宮，表情猶未平服。張太後笑道：“這下好了，這麼活潑的胎兒，看模樣是個男孩。就是個公主，也定是個敬愛的公主。”朱瞻基有些呆呆的，半晌望著母親說道：“母後！孩兒要一套金冊金寶。”

楊士奇一怔，還是答道：“正因為是陛下旨意，臣不敢等閒妄言。”張輔見二人說得有些僵，趕緊打圓場：“這事太大，還是他日上朝時群臣商討吧？”

朱瞻基神采黯然：“不管如何，孩兒要給她。孩兒當年錯娶，是我不對。但是這麼多年，瑈璿陪孩兒一起走來，孩兒欠她實多！倘如她不能做皇後，孩兒平生難安。”這些話，朱瞻基在心中思慮多年，和母親如此誠心說出、卻躊躇了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