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軟玉[第1頁/共3頁]

七巧見屋裡有人服侍，便得了空出來看彩妍，見她正坐在二門石岩兒上發楞呢，便道：“好歹起來罷，如果再有旁人來了，見你這麼著，還覺得我們主子多狂浪呢？”

“關頭心眼兒又實，當初我們進宮由他領著，少遭了很多罪呢。就是阿誰馬公公太可氣了。”軟玉說道：“不過，話說返來，倒是紅色素淨熱烈，紅色乾淨暖和，如何會有人同時喜好紅色，又喜好紅色的？”

馬培臉上堆了笑，道：“主子認得小卓子嗎？”

鏡昭忙接茶，又見七巧掩了門出去，才道：“真是水靈體貼的女人。”

“如何這些嗶嘰羽紗和宮裝衣裙少見紅色和紅色呢。”軟玉道。

祝鏡昭本年不過二十三歲，因為進宮早，資格上已經是一名姑姑了。

軟玉見鏡昭打趣，正想說話，便有人傳外務府的馬培公公來了，忙轉過身去抹眼淚。蕭合曉得馬培是奉了皇上的旨意來的，便從速往裡頭請，隻見宮女主子捧了各色東西送來，琳琅滿目。

馬培道：“是，本年大選時我病了幾日，便把事情拜托給他。”

“你真當我是這裡主子呢，我是甚麼有臉麵的，主子還冇奉養全一日呢？就開端求這求那嗎？”

“這是金玉快意各二柄。”

七巧望了一眼，暮色正四合呢，霧氣從遠處一點點襲來，方纔還是金光一片，日頭正當中，現在隻見西天幻著暗紅的血光，院中暗香浮動，竹影橫窗。

阿誰主子從速跪下，唯唯諾諾說道：“求美人恕罪。並不是主子辦事不上心，是因為元妃娘娘偏疼紅白兩色，宮中返來的料子都是先緊著元妃娘娘挑的，大總管本日催得緊，新的蜀繡湘繡還冇有貢上來呢。”

正說話間，便見祝鏡昭打了簾子出去，道：“那奴婢真是來的不巧了。”一邊說著一邊施禮，“請主子安。”

軟玉和七巧見了，也都是一驚，連著蕭合也道：“是小卓子。”

七巧道：“我曉得你為小卓子不平呢，隻是你方纔搶白馬公公，他的火又往那邊撒去，最後還不是落到小卓子頭上？美人想必想到了這層，才說你冇端方呢。”

“你當我在乎這些呢？”彩妍昂首道：“不如你求了美人，把小卓子也調到我們這裡當差。”

世人循著軟玉所示看去，公然見寶藍，湖綠，秋香色，柳黃，竹青，翠綠，豆青，玉色，黛紫，醬紫居多，至於紅白二色，彆說正紅，絳紅，象牙白，精白，就是粉紅，暗紅，栗色，月白都冇有。一下子便紛繁群情起來。

蕭合站在廊下用流蘇逗著鸚鵡，落日將她的影拉得短了，長了，長了，又短了，淡薄的氛圍中有淡素的和煦，是宮裡難有的安好。雲展雲舒，她的心隨了風去，落日的枝蔓，搖落輕重不一的愁緒。纔是頭一天。現在是殘陽餘風的傍晚，而一覺醒來又是拂曉將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