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張敖與魯元公主（九）[第2頁/共5頁]

他彷彿方纔做完了一套導引，方收了行動，緩緩站定，長身玉立，沉凝著氣味。

然後，麵龐秀鬱的少年有些不美意義地摸摸頭，略略撇過了臉，道“我，我得從速去備本日的功課了，實在，方纔去迎姊姊本不是我的差事，但我倆兒實在好久未見了，阿疑非常顧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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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後，初夏，京都長安。

留侯府安插得非常古樸簡素，卻疏朗潔白，一屋一閣，一花一石，自有一份灑逸清曠之風。

七年前，大漢建國，漢王劉邦於定陶即天子位，以王太子劉盈為皇太子，

“陛下他……他要趙美人侍寢！”

現在，立國不太短短七載，韓信、盧綰、英布、彭越皆已授首，為天子所戮，而其他，早是大家自危，戰戰兢兢，噤若秋後寒蟬。

劉樂聞言，笑道：“每返來阿叔這兒，總能蹭些好茶。臨風自弈，竹葉烹茶，修道之人，都似阿叔這般安逸安閒麼？”

“公主，公主，不好了--”侍婢霜序幾近是一起疾奔著進了室中，喘著粗氣跪在了她麵前。

“實在，阿樂本日來是向阿叔伸謝的。”她抬眼，神采慎重而誠心。

“唉……阿樂姊姊莫要諷刺了！前幾日才方纔被阿父罰抄了整整五卷《國語》，現在臂腕還痠疼呢！”少年給她這麼一打趣，眨眼間原型畢露，秀鬱的麵龐上帶出些昔日的玩皮來，又趁機有幾分不幸兮兮地懇求道“待會兒見了阿父，阿樂姊姊你可千萬替我多講些好話，畢竟，當年在漢虎帳中，阿父便非常愛好姊姊你的。”

“啪--”青銅箭漏被錯愕之極的女子衣袖拂翻，就這麼摔下了幾案，漏中水液四濺，肆意地在地下淌開淋漓的一片……

而戚夫人，暮年舞婢出身，寒微已極，背後並無半點依恃，心機手腕更算不得高超，她所倚仗的――從始至終，也不過是阿誰大了她近四十歲的男人的幾分愛好罷了。

天子劉邦病篤，朝堂高低儘人皆知。而一旦聖上晏駕，太子劉盈承位。那，天底下另有誰敢開罪了大漢獨一的長公主，天子最為靠近恭敬的長姊半分？

“張良身為漢臣，亦不肯見儲君易主，乃至朝堂動亂，天下不安，又何必言謝？”

待坐定後，張良便挽了廣袖，抬盞斟茶，姿勢嫻雅而安閒。清澈裡透著一泓淺碧的茶湯緩緩斟入竹盞中，泠泠有致的水聲，彷彿活動著婉轉的韻律，攜著寒冽冷鬱的茶香，莫名地清心滌神。

“若非阿叔奇謀鼎助，阿盈他……怕已性命堪虞。”身為嫡長，卻被廢置的太子，不待新帝承位，恐就成了不知多少人的眼中釘。

這性子，公然還像幼時普通跳脫呢！劉樂見他這般模樣，心下有些熟諳的暖和與無法。憶起昔年，在漢虎帳中，六七歲的玩皮孩童，向她抱怨的大多是偷偷溜出打了兔子或彈幾隻雀兒解饞，被父親罰背書，苦兮兮地挑燈苦記到半夜，然後……下次還是記吃不記打。成果，不滿七歲的小娃娃就在如許的屢教屢犯當中，被罰著一本本背完了《穀梁傳》《左氏春秋》《竹書編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