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張敖與魯元公主(十六)[第3頁/共4頁]
以後,呂後封其子張偃為魯王,乃為大漢立國以來,受封的第一名異姓王。張偃年幼,故封其兄張壽為樂昌侯,張侈為信都侯,覺得佐助。
“是啊,自那以後三日,我竟在漢虎帳的校場上看到了你,今後……便心下不時留意你的事情。每逢諸位長輩們提及火線戰事,舉凡提到你,我在一旁都會暗自豎了耳朵留意聽著。”
厥後,待她的阿弟即位,總算風雨初霽,雲開月朗,但他們佳耦卻已風俗了安居府中的清淨日子,除卻劉樂經常被宮中召見外,伉儷二人幾近從不過出。
“這梨花開得可真好……”劉樂已經虛孱得幾近弱不堪衣,昔日她最喜好的那一襲楚錦的碧襦白裙,現在穿在身上竟是廣大了很多。麵色慘白得彷彿有些剔透,連雙唇都不帶多少赤色。
一字字閱畢,張敖的手抖得短長,帛書從指間落在了地上,麵上已是一片淚跡班駁,點點打落在地上的帛書,微微洇了老婆臨終之前竭力書就的一個個墨字……
以後的半個月間,他伴她遊遍幾處市坊,逛儘了八街九陌,又去了旗亭樓,鎬池,橫橋,雙闕銅台……他扶她登旗亭樓,陪她泛鎬池水,攜她在橫橋的石柱旁觀浪湧如奔,在雙闕下為她說這台上一雙銅雀“一鳴五穀生,再鳴五穀熟”的妙聞掌故……
長安城週迴極廣,南麵覆盎門與北麵的洛門,相去十三裡二百一十步,城中有“八街九陌”。
可——她的父皇,倒是如何也不肯放過,予他這一世清平呢。
張敖表示,既而便有身後陪侍的主子帶著財帛進了店,去同主家議價。未幾時,便將那“文旄”買了返來奉上,劉樂拿在手中,悄悄撫著其上精美殘暴的文理,眸光裡難掩愛好……
兩次駐陛趙王宮,頭一回在宴間那般當眾熱誠,他已含垢忍啞忍至極。第二回,竟是強令趙美人侍寢……倒是置他這個半子於何地,又置她這個女兒於何地?
“阿誰素不瞭解的小丫頭,被我扳連,墜下了岩壁幾乎摔傷,臨走時卻慷慨地將她本身的蓑衣留予了我。”他儘力地回想道“隻是,我覺得那是四周山民家的孩子。”
那廂好久好久的沉默,半晌以後,他終究抬了眼,定定回視向她:“劉樂,可曾悔過嫁了張敖?可曾恨過為我拖累半生盤曲?”
當年被囚車押送進長安,他有多啞忍;父皇欲將她遠嫁匈奴,他有多怒恚;母後令阿嫣入宮,他有多忿然……可,他卻隻能竟日埋首筆墨,吹笛弄箏,彷彿一個真正安逸無爭也脆弱無能的繁華貴爵。
十六七歲的孤冷少年,一身白衣縞素,野山吹笛,焚香置酒覺得祭奠。她至今還記得,那是一曲《東山》。
聞言,他驀地一怔,似是好久都未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