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司馬相如與卓文君(三)[第2頁/共3頁]
“前日席間驚鴻一瞥,便成癡念。情難自禁,故以《鳳求凰》相寄,略托相思,不知拙藝尚入耳否?……”
而況,既已成了伉儷,郎君又是這般人才豐度,且待她各式柔情,整整六年,多大的氣也終該消了罷?
固然闔府皆知女仆人一慣性子平淡,但此時見她連郎君迎旨這般燦爛門庭的大事也態度淡然,她還是不由得驚奇。
而現在,看著絲絹上“冀得一悟”四字,十七歲的少女……心下熱得幾近發燙。
這一載以來,她的日子清寂得近乎窒悶,每天,從黎明夙起到暮時入寢,就靠著繁複也有趣的針黹活計消遣辰光,或是逢了府上宴席,隔簾聽著彆人的熱烈……她很多地想過,就如許安靜地枯守平生,清寂度日……可,在如許暗淡的日子竟呈現了那樣一個玉壁明珠般的雍雅公子!
她明白,有些癡念是不該生的,以是才未曾有些丁點兒奢想。
厥後,待日子更艱钜了些,郎君便發起不若回臨邛運營些買賣聊以度日。因而佳耦二人儘賣車騎,於臨邛買了一間酒舍,沽酒為生。
她眼底劃過一絲諷笑――此人,本來就是再善解人意不過的。不然,當年怎能扮了那樣一副豐度無雙的癡情公子模樣……哄得本身這傻子信覺得真。
如果你心念念,感覺永久也遙不成及的那小我,有一天站在麵前,對你剖明心跡……這世上,又有幾人抵得住這般的引誘?
又遊移了少時,卓文君方抬手接過了羽管,自中空的管芯中取出的是一方蔓草繡紋的絲絹……將那絹幅細細展開,便顯出一篇行文灑逸、清雋蘊秀的筆跡--
當年阿誰一心為她著想的小丫頭紺香,自她悄悄離府後,被父親遷怒,趕出了府去……厥後,便再未尋到。
“呃?”正神遊天外的小丫頭被驀地驚回了神,趕緊應道“嗯!恰是郎君賜的名。”
女公子當壚賣酒,而郎君則親為保庸雜作,奉養客人。
可--那小我,竟是同本身普通心機麼?
因而,甘心以本身的餘生作注,拚了統統,為心底裡那片癡念博一個歸宿。
嗬,待占儘了好處,便又來做出一副柔情小意模樣――豈不知,一旦認清了此人骨子裡的虛假與無恥,那怕如何的無雙豐度,現在看來,也是普通的臉孔可愛。
文君夜亡奔相如,相如乃與馳歸成都。――《史記・司馬相如傳記》
“……前人雲知音難覓,相如嘗聞女公子精擅樂律,乃郡中俊彥,何如緣慳一麵……”
她麵上雖不動聲色,但實在心跳得惶急,連呼吸都有些起伏不定起來……
仲春紺香,三月桃良。
“嗯。”卓文君神情淡淡又垂眸凝神到了手中的書捲上,用心細閱,再無他語。
而昨晚那曲《鳳求凰》――竟然是為她而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