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漢宣帝與霍成君（三）[第2頁/共4頁]

父慈母愛，兄長寵護，身邊統統的人眾星捧月，珍若拱璧……怪不得，養成了這般不諳世事的性子呢。

說著，稚嫩的女童仰著一張天真天真的小臉兒看著母親，語聲裡帶了一絲乞盼：“阿母，我在這兒都已經住了快兩個月了，還是不能回家麼？”

上官氏的目光，超出森鬱參天的古木，看向了東方晴碧一片的蒼穹——隻是，現在禦座上這位，可並非庸常之輩呢。

她語聲愈來愈哽咽，幾近都帶了哭腔：“阿母，你帶我回家好不好。一小我住在這兒……早晨黑漆漆，怕得很，常常給惡夢嚇醒，半夜裡回回都是哭醒的……”

論年紀，皇太後比當朝天子還要小上兩歲，但卻已是祖孫輩了。

不過因皇曾孫劉病已過繼給了孝昭天子劉弗陵為子，以是隻以母子相稱，尊為皇太後。

“這是成君？”跽坐於高案後的年青女子，語聲清質入耳，卻透著不屬於這個年紀的冷酷，彷彿是隔了一層甚麼似的，令人覺不出多少親熱。

上官氏循聲看了疇昔，語聲還是淡然無波：“那是瀚海的東王梨，生性耐寒，夏季不枯的。”

“夏季不枯的梨樹？”稚氣的小少女微微張了嘴，直眉愣眼，滿麵儘是驚奇。

一向被人寵著的孩子，就有不長大的權力。

而自此以後，便是心如止水，古井不波。

過了好一會兒，倒是那廂的太皇太後先啟了口，語聲彷彿又規複了初時寧和的冷酷：“這兒冷僻，你且隨我去殿外逛逛罷。”

“阿母……我今後便得住在這兒，不能回家中了麼？”入宮的那一天，六歲的稚女全然懵懂地看著身邊陌生的宮殿、陌生的屋子、陌生的宮人，內心油但是生幾分懼意，有些怯怯地牽著母親衣袖問。

“唔，”她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而後仰起小臉兒當真地看著母親“阿母，固然外祖父家的粢糕很甜，但我還是更愛阿母親手做的索餅啊。”

由椒房宮遷進這永壽殿時，她麵對這庭中的參天古木，幽寂景色，怔怔看了好久……久得雙眼都有些發酸，視野竟莫名有些潮濕……

而那一廂的上官氏，目睹著那魂矯捷躍的少女，帶著一臉獵奇竄進了古木林中……心下不由得一時恍忽，竟是莫名憶起了多年前的舊事……

固然年紀長了六歲。但算起來……的確是她遠親的侄女。

“阿母，是不是因為我不乖不聽話，祖父他們纔要送我到宮裡來做皇後的……”她怯怯地摸索去牽了阿母的衣袖，神采有些孔殷地包管道“我真的都知錯了，今後必然甚麼都聽阿母的，一點兒也不會奸刁了……”

霍成君怔了片時後，趕緊迎步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