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漢宣帝與霍成君（九）[第2頁/共4頁]

她見狀倒是神采不由一頓，目光下認識便落在丈夫眼瞼下重重的青翳，然後目光裡便帶了清楚的憂色。

大漢自主國以來，前後七任君主皆心繫農桑，勸諭百姓，官方賣劍買牛，賣刀買犢，涵攝生息。而自官府至官方，對於農神的祭奠亦是備受正視。

小小的孩子見他仍不說話，彷彿有些無措，而後——他清秀眸子骨碌碌一轉，竟然乾脆耍起了賴皮。

“伯父感覺如何？”活性聰明的孩童大大睜著一雙清秀的眼眸，滿臉的等候，幾近都有幾分急不成耐地問道。

“拜見陛下。”霍成君亦執禮下拜，舉止間雖仍未脫稚氣，卻終究有了些屬於皇後的端淑儀態。

親蠶禮算得上一年中由皇後主持的最為昌大的祭禮。

費了整整兩個時候，霍成君的一身鈿釵禕衣總算穿戴劃一。

在天子親耕後，便會命令郡國守相巡行所轄地區，“班春”即公佈春令，促農時。到了正月上亥日，官方會停止祭奠先穡和先人典禮，以祈歉收。

“拜見陛下！”方纔步出內殿大門，便見宮監婢女們在殿前丹墀上跪了一片，而後，抬眼便看到一襲玄衣纁裳，頭戴通天冠，方纔自外門進了中院的天子。

端倪漂亮的總角孩童神采飛揚，眼角眉梢儘是稚氣的對勁。

每年正月間，朝廷都要停止昌大的祭奠典禮。祭奠結束後，便是天子親耕之禮。屆時，天子將率百官乘耕車，至京都郊野耕籍田。天子以耒耕三下，百官依官職凹凸順次耕耘，由力田下種並覆土。

肥胖的中年男人怔怔拿著一雙羔皮期尉立在簷下，而玩皮跳脫的孩童則扯著他衣袍賴皮……那一幕，即便很多年後的本日，也仍耐久彌新。

“莫操心，我一貫身強體健，哪兒會真的累到？”一襲最莊嚴不過的玄衣纁裳，卻不見丁點兒端重模樣的少年天子，聞言隻是懶洋洋地略略側過身來，換了個姿勢，好便利與她對視——“再說了，賢妻每日三盅鹿羹地幫我補著，我倒當真擔憂養成了癡肥大漢，皇後殿下會嫌棄！”

而這一聲類似的話語入耳的一刹，幾近將他的影象一霎拉回了昔日過往……

而天子親耕後的次月，仲春仲春的春桑以後，便是皇後親桑之禮。屆時，皇後率群臣妾到蠶室采桑飼蠶，並以羊豕中牢禮祭奠蠶神——菀窳婦人和寓氏公主。

“下回定然不會了！”他不幸兮兮地央著，又信誓旦旦地攥著小拳頭包管。

罷妝以後，宮人們皆退了下去。她便亭亭立在椒房殿的西壁邊，對著那麵全素鏡看了又看，很有些惴惴不安。

長安夏季的確冰冷難耐，病已這孩子約莫是往年凍怕了，以是便為一雙期尉費了這偌大心機——今冬，再多替他添些柴炭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