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劉慶與左小娥（九）[第3頁/共3頁]

聞聲，少年斂去了眸間的暖色，目光溫和地落向她：“莫擔憂，我雖恨極了此人，但斷不會行冒險之事，總得有些掌控了才脫手。”

“嗯。”劉慶聞言點頭，並且，來的是天子身邊親信的內監，中常侍鄭眾。

“那，大將軍大捷而歸，該當會益加封賞罷？”左小娥卻似很上心，又問。

“莫哭，本來就樣貌笨拙，若哭成了花狸兒，那便更不能看了。”少年抬了手，去替她拭淚，未想到越揩越多，乾脆一把將她攬入了懷中。

“那，聖上現在召殿下覲見，便是……”她凝了眉，未再說下去。

“嗯。”最末的時候，她哽嚥著點頭。

那，算是他不共戴天的仇讎嗬。

“竇氏一門，現在內掌政事，外握軍權，說句大不諱的……若真要江山易主，也輕易得很。而哪個天子容得這等事？”少年語氣沉著謹慎，全無半點常日裡的渙散模樣。

“建初七年六月，當時我不敷五歲。那一天，俄然間就再不到阿母了，傅母她那樣剛性的人，竟然抱著我哭了好久，再厥後，我便曉得本身成了‘廢太子’，而阿母隻因抱病，需以生兔入藥，便被以巫蠱之罪罰入了掖庭，幽閉起來，厥後……她和姨母便雙雙他殺在了暴室，就是……那天我們初見的處所。”

大將軍竇憲此次大破北匈奴單於主力，斬名王以下五千餘人，俘虜北單於皇太後，可謂功震朝廷。

沁園北依太行，南鄰沁河，周遭一千三百餘畝，其間樓宇橫亙，風致佳絕，算得天下園林之冠。

“殿下，聽殿中的人講，竇大將軍明歲便要班師回朝了？”倚著軟枕半坐在榻上的少女，自手中那捲帛書上抬了眼，有些猶疑地問道。

論起來，也當真是肆無顧忌了。

而不久以後，他回到室中時，手中竟並無聖旨，而闔上門的一刻，眸光沉沉定了下來。

――便當真無人能滅了竇氏氣勢麼？左小娥心底裡有些憤然道。

本來天子幼弱，外戚當道，滿朝裡也隻這麼一個老臣最是本性清剛，守正不移，與竇氏對抗了這麼些年……現在，連袁公也終究身殞，今後，隻怕這朝堂便完整成了竇氏的天下。

“而當時，主審‘生兔’一案的，坐實了阿母罪名的，便是黃門蔡倫。”最後這一句，冷得不帶一絲溫度。

當年何況那般放肆行事，又何況現在？

說著，他又看了看手中這一卷天子親筆的帛書，神采凝了凝：“這些事，聖上他都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