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漢和帝與鄧綏（七）[第2頁/共3頁]

陰氏本來垂放在膝頭的雙手，驀地緊緊攥住了衣裾，絞得指節處一片冷凝慘白。

“你可曾想過，主心骨冇了，這個家……今後該當如何？”老婦人悄悄看著兒媳，終究開誠佈公地問道。

誰推測，今上竟是這般清冷的性子，莫說細選娥眉，竟連多看一眼的興趣也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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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歲的少女，斂衽自茵席上娉婷而起，還是恭謹地垂眉斂目，但卻已是清質出塵，麗色照人，幾近滿殿美人在她麵前都黯了光彩。

――本來早幾年的時候，她的兩個孫兒都尚了公主的。現在……還情願攀親的人家，又有多少是看著鄧家另有個將來要入宮為妃的女兒？

他來時正值向暮時分，身後隻跟著幾個親信寺人，穿著也非常隨便，隻一襲素青的直裾深衣，還是綾帶束髮，慘白秀鬱的端倪因著這淡色衣裳更襯出幾分清質孱羸來。

以是，纔會其他女子偶然，乃至不屑多看一眼。

永元四年，（鄧綏）當以選入，會訓卒，後日夜號泣，終三年不食鹽菜，蕉萃毀容，親人不識之。――《後漢書・皇後紀》

“陰家入宮的阿誰丫頭，你也見過的，論樣貌、論才學、論心機，哪樣兒及得阿綏？”老夫人沉沉歎了口氣，道。

“宮閨當中本來就深險，求存不易，現在又是這般情勢，阿綏她今後入了宮……”陰氏出身外戚之家，天然對這些內幕比旁人清楚，此時思及女兒今後的處境，幾近片時候便心下一片冰冷。

“莫哭了，”她看著兒媳，語聲溫和裡帶著安撫“阿綏是個好孩子，一貫都極有主張，這一回……隻怕你勸不住。”

鄧綏再次見到天子，已是半個月後了。

“而阿誰時候，她的景況同先前可就是天淵之彆了。”

而阿緹，現在也是十一歲了，以往提過親的人家，自喪事以後，大多便再未登過門了……而仍遣媒探聽的，攀親工具卻已換成了族中庶子旁出之類，乃至有殘弱或鰥夫。

老夫人更是長聲歎了口氣……憑阿綏這般豐度，這等慧質，那怕長秋宮中那一席尊位亦是能夠爭一爭的。

逝者已矣，而活著的人，莫論再艱钜，也得掙紮著一步一步走下去。

陰氏沉默，阿誰孩子與阿綏同歲，但論起來卻小了一輩，要喚阿綏一聲表姨母的。因為是在她嫁到鄧家以後才誕下，以是也隻略略見過幾次，傳聞在家中極得長輩喜好。但，若平心而論，樣貌風致都及不得阿綏。

老夫人微微闔了闔眼，她見兒媳神采，天然明白她想到了些甚麼，頓了頓，輕聲道：“原本來往的人家，現在大多已疏淡了……今後，家中幾個孩子的婚事隻怕會艱钜上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