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不許哭(3)[第1頁/共5頁]
她站在樓上往下喊:哥,常來成都看看我。
除夕夜裡的麗江,煙花開滿了天空,我悄悄抱了她一下,拍拍她的背。
以後的數年間,她到濟南看望過我,我去廣東看望過她。
他是川人,做菜技術極好,頓頓麻辣雜燴大鍋菜,連湯帶水,吃得人直舔碗。
我按例每天穿戴底褲衝出去抱床單、聞床單。
2008、2009、2010、2011、2012、2013、2014。
我亦俗人,偶然也轉發一些人生感悟,偶然一邊讀一邊想,其中某些金句,會不會出自安子的筆端。
我說:人在哪兒,家就在哪兒。
冇有人說話,不需求說話。
趙雷有首歌,叫《畫》,他唱到:
我打車來到仙足島,堆棧林立,冇有一個招牌是我熟諳的。我翻手機,挨個兒打電話。空號、空號、忙音……冇了,全冇了。
這倆人都還是純情少男少女,都不是主動型選手,若冇點兒外力的鞭策,八百年也等不來人緣具足的那一刻。
讓我重回拉薩河上的半夜。
安子也住在仙足島,他租了屋子想開堆棧,但不知如何搞的,開成了一家收留所,他們家連客堂裡都睡滿了人,全都是朋友以及朋友的朋友,以及朋友的朋友的天下各地的朋友,冇一個客人。
我們經常去蹭飯,吃過一係列組合詭異的菜肴:豬肉西紅柿燉茄子、花生土豆煮扁豆、牛肉燕麥香菜折耳根麵電影湯……
安子長得高明白淨,文質彬彬,典範的陽光男文青。
好吧,送就送吧,我們詰問:然後呢,然後你如何說的?
我站到門口抽菸,行人慵懶地踱過,“胖媽爛火鍋”的味道飄過,滿目林立的店鋪,聞不到煨桑的煙氣,望不到我的拉薩河。
我說:乖,不準哭,哭個屁啊。
(八)
我一度想拉攏她和安子。
安子的自行車是老式28錳鋼,妮可腿短,騎出100米歪把三四回,我們怕她摔死,一週後替她把車還了歸去。
也不知他現在過得好不好,多年未見了,有些許馳念。
妮可伸出雙臂,悄悄攬在我們的肩頭。
她按例滿院子攆我。
如何就冇燙死他?
趙雷《未給姐姐遞出的信》
新開業的“天涯舊事”冇能撐到震後重修的期間,敏捷地變成舊事,與很多舊事一起,被斷絕在了疇昔。
我們還是經常去安子家蹭飯,安子還是常常跑到我們堆棧來編人生感悟,編完了就大聲朗讀,每回妮可都給他衝一杯豆奶喝。
妮可滿血重生的速率比我設想得要快,冇過量久,每天早上甩床單的啪啪聲又重新響起來了。
一個月後,新家在成都完工,位置在東門大橋的一座“回”形商住樓裡,名為“天涯舊事”,隔壁是“蜂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