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乖,摸摸頭(2)[第1頁/共4頁]
乖,摸摸頭。
當著一屋子外人的麵,我又臉紅又難堪,想去勸她彆哭,又抹不下臉來,又氣她又氣本身,到底還是摔門走了。
好好的哦。
(四)
她大聲說:A!
(五)
最後到底還是履行了A計劃。
我說:您幾個意義?
遊牧民謠·雄師《孤傲情歌》
B計劃是把筋扽到一起後,用金屬絲穿過手指,在體外牢固,傳聞還要上個螺絲。
我騰出一隻手來,敲敲她的頭,然後用力把她的短頭髮揉亂。
我哄她,伸手去敲她頭。越敲她哭得越短長,還氣得頓腳,搞得和生離死彆似的。
她曉得我死要麵子,不肯去索債,也不肯找朋友借,更不肯向家裡開口。
他奶奶的,搞得彷彿我是個橫店抗日記士,要拎著菜刀去暗害關東軍司令似的。
她把保溫盒的蓋子翻開,怯生生地擎到我麵前說:哥哥,你彆活力了,我給你下了麪條。
厥後生離死彆的次數多了,她漸漸地習覺得常,哭倒是不哭了,但添了彆的一個熊弊端——常常衝著我坐的大巴車搖手道彆,笑著衝我喊:哥,彆死啊,要活著返來哈。
乖,摸摸頭。
我打著繃帶回濟南,下了飛機直接跑去千佛山病院登記。
我揪著她耳朵讓她誠懇交代這條布到底是甚麼東西的乾活。
乞貸的事她不是不清楚,銀行卡甚麼的都在她那邊保管,她不會不曉得賬戶餘額。
會診的時候,她又狠狠地哭了一鼻子。
他唰唰唰地寫病曆,歪著頭說:快放工了,你給家裡人打個電話,來辦一下住院手續,明天會診,最遲後天開刀。
全部病房的人都愛她,我騙他們說這是我親mm,有個小腿骨折的小老太太硬要認她當兒媳婦,很當真地跟我數道他們家有多少處屋子、多少個鋪麵。
她就這麼乾坐了半個早晨,半夜的時候歪在我腳邊悄悄打起了呼嚕。
她哭得直咳嗽,一邊咳嗽一邊吼:我不!
從那一天起,隻要吃麪,我隻吃西紅柿雞蛋麪。
掖完被角,雙手抱肩,一屁股坐在床邊,各種運氣。
大夫是我的觀眾,格外照顧我,他細心查抄了半天後,問我:大冰,你平時開車嗎?
我感覺太難堪了,摔門要走。
我小聲說:是呢是呢。
他很悲憫地看著我說:有車的話就賣了吧,你今後都開不成車了。
敏敏,我不曉得該說些甚麼。
她齜著牙笑,說:上麵沾的滿是白菜的狗毛,鏡頭一推特寫特較著,我給你粘粘哈……
人家愛屋及烏,有兩個小護士常常在飯點噔噔噔地跑過來,摸摸我腦袋,然後往我嘴裡硬塞一個油燜大雞腿。
抱病也不能遲誤事情,台裡催我歸去錄節目,整條胳膊打著石膏下台主持終歸不當,雜草敏給我搞來一條彩色布套子,套在石膏上時髦得一塌胡塗,像花臂文身一樣標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