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乖,摸摸頭(2)[第1頁/共4頁]
你喊我哥,喊了十一年。
乖,摸摸頭。
到了早晨,我餓得要命,跑到護士值班房蹭標緻小護士的桃酥吃,正吃得歡暢呢,雜草敏端著保溫盒返來了。
她眼睛是腫的,臉貌似也哭胖了。
一碗西紅柿雞蛋麪,冒著熱氣,西紅柿切得碎碎的,蛋花也碎碎的。
我揪著她耳朵讓她誠懇交代這條布到底是甚麼東西的乾活。
很多個大年月朔,我收到那條四字簡訊後,都想答覆一條長長的簡訊……可終究都隻答覆四個字了事:
她冇喊。
她蹲下身來,抱著白菜的腦袋一起歪著頭看著我。
西風吹亂了她的劉海兒。
那年的大年月朔,雜草敏給我發來一條簡訊:
(四)
敏敏,我不曉得該說些甚麼。
我哄她,伸手去敲她頭。越敲她哭得越短長,還氣得頓腳,搞得和生離死彆似的。
左手拇指殘在滇藏線上。
我說:這個這個……
我坐在藏北高原的星光下,捏動手機看了半天。
渾身摔得瘀青,但人無大礙,就是左手被石頭豁開幾寸長的口兒,手筋被豁斷了。
我吃完了麵,當真地舔碗,雜草敏蹲在我中間,小小聲說:哥,我今後不凶你了,你也彆凶我了,好不好?
司機和搭客都抿著嘴笑,我縮著脖子,用力把本身往大巴車座椅縫裡塞。
好好的哦。
病院的被子本來就不薄,她卻非要把那床大棉被硬加在上麵,然後各種掖被角。
她哭得直咳嗽,一邊咳嗽一邊吼:我不!
我自知理虧,被裹成了個大蠶蛹,熱出一身白毛汗來也不敢亂動。
整整半年才終究病癒。
她沉默了一會兒,又問:雪山上會不會凍死人?你穿秋褲了冇?
我說:B!
她小聲說:那我幫你去要她的電話號碼好不好?
還是是她牽著白菜送我,還是是將產業拜托給她,還是是在機場大巴站彆離。
再冇有吃到過那麼好吃的西紅柿雞蛋麪。
雜草敏和那幫小護士玩成了姐妹淘,你送我個口紅我回贈個粉餅,聚在一起嘰嘰喳喳聊電視劇。
我小聲說:是呢是呢。
他奶奶的,搞得彷彿我是個橫店抗日記士,要拎著菜刀去暗害關東軍司令似的。
我騰出一隻手來,敲敲她的頭,然後用力把她的短頭髮揉亂。
我說:一邊去,你彆鬨。
大冰
…………
那一年有個兄弟乞貸應急,我平常冇甚麼大的開消,江湖濟急本是該當,就把活動資金全借給了他。現在連人為卡的餘額算在內,賬戶上隻剩兩三萬塊錢,剛好夠B計劃的開支。B計劃就B計劃,老爺們家家的皮糙肉厚,遭點兒小罪罷了,冇甚麼大不了的。
我焦急上車,心不在焉地說:穿了也冇用,普通都是雪崩直接把人給埋了,或者從冰壁上直接大頭朝下栽下來潔淨利索地摔成餅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