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4 大酺禮畢[第1頁/共4頁]

“一時失算？哼，今時勢勢、寸行寸進，神皇陛下都要行動謹慎，家門高低戰戰兢兢，能容你幾次失算？”

杜審言時下官居洛陽丞，因導引神都士民而得於參禮，本日宴中可謂是上達天聽、一鳴驚人，就連神皇武則天對其詩作都是讚不斷口，特賜錦衣。

薛懷義表情欠佳，是因為聽到群臣讚美大麴，常常隻集合在前半部分的曲樂、歌辭，頂多是講到飛舞入破的階段。至於他本身苦心加戲的蹈舞獻經，卻少有人議論讚美。

現在的格輔元，已經不再擔負肅政大夫，隻儲存有一個左散騎常侍的散階。見到少王持禮甚恭，眾目睽睽下他也不好躲避，上前側讓回禮，又對少王說道：“大王才藝高雅，不辱先聲，願謹持勿失，無負恩寵。”

餐食撤下後，武則天又坐回了禦案前，抬手翻閱起有關南衙諸衛的奏報事件，視野在左金吾衛大將軍丘神勣名字上逗留半晌，嘴角噙住一絲嘲笑，將之放在一邊，並提筆疾書：格輔元、鳳閣侍郎、西京留守、擬三月行。

韋團兒聞言後又是一呆，跪在地上眨眨眼，淚水已經流落下來，抽泣道：“婢子自知癡愚可厭，隻憑錯愛度日，陛下終究覺醒，禦前再也不能容身……”

初十禮畢退殿之際，李潼搶步出班，側立禦道階下，向大臣格輔元作持重謝禮。格輔元首倡製作慈烏台，能夠說是他們一家人轉機的一個開端，李潼對此也是銘感於懷。

武則天聽到這話後又笑起來，因為韋團兒這情急所言也是化引永安王《萬象》曲辭，她幽歎一聲說道：“永安王雖荒養禁中，卻可貴詩情活潑，高雅灑成，倒是不像其父一味故紙疊堆、舊調陳鋪。”

群臣不樂讚美此節，一則有《萬象》曲辭珠玉在前，這蓮生獻經曲辭意境實在不高，二則事情也過於敏感。

“文辭雕蟲，不過聲韻小技，凡人都能稍作置喙。薛師蹈舞獻唱，所頌倒是佛言玄異，世道又有幾人能夠洞悉於此，怯言罷了。”

萬象神宮後寢殿中，連日大酺總算結束，武則天也是怠倦不已，歸殿以後便早早入眠。

寫完以後，武則天又沉默半晌，舉手錶示宮婢上前將這便箋支出案側端放的金匣中。又過一會兒，寵婢韋團兒自外間倉促行入，趕緊上前奉養。武則天抬眼打量她幾眼，俄然發問道：“團兒韶華多少？”

“父老德言，不敢背忘。”

頓一頓後，她又說道：“說你這婢兒有福，也不儘然。如果生在平常家院，這個年紀早該生兒育女，織造諳練，不像現在虛事久染、一業無成。剋日往訪尚宮處，問一問可有司掌事件待用，練習世務，不必一向癡憨事人。”

大酺結束後，群臣順次退殿，薛懷義特地送李潼返回仁智院，途中則忍不住嘮叨起來：“殿中諸眾應詔和題，多誇美好，在我聽來，也實在是冇有甚麼奇特可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