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64 色是殺人刀[第3頁/共4頁]
李潼這會兒也頗覺難堪,常日來往都是無事,如何明天就有人近乎敞懷的獻媚?他本身倒是無愧,但為小娘子表情計,還是板起臉來冷聲道:“戲無不成堂演,無需求私,今後園中不要再留此伎。”
李潼拉著小娘子往席中行去,一邊走一邊笑語道:“平常也是如此,半日園中勞事,半日遊賞杏園。你閒在這裡,是不是有些無聊?”
究竟也的確是,故衣社固然十數萬徒眾,但構造本就分離,人眾散在兩京之間千數裡廣袤地區當中,哪能比得上那些處所上深耕數代人之久的鄉土豪強。更不要說關隴這些豪族幾佐帝業,能看得起那些蟻眾纔怪,不管私結與否,也都可欺可壓。
李潼聞言後點點頭,對此並不奇特,他所指出這家,都是關隴流派中與武攸宜積怨非常深切的幾家。因為出價昂貴,幾家近乎包辦故衣社在西京四周過半存貨,彷彿對機會的看好,還要更甚於李潼這個謀事者。
莫大師並不入坐,隻是垂首席前輕聲說道:“賤籍草草幾十餘,生無可表,情麵薄眷尚存幾分。前伴舊賓同遊,也是世道中一名馳名才家,言稱有人意使他以才情進犯大王……”
“娘子率性天真,並得大王夷易風采,不因妾等聲伎卑賤見疏,妾等自感幸運,哪敢誇言關照。”
李潼聽到這話,不免眸光轉冷,心生不悅。
莫大師這會兒神情也有幾分難堪,明眼人誰又看不出這伶人打的甚麼主張,內心暗罵不見機,但還是趕緊解釋道:“此奴名玉珠,昨夜方選入櫻桃園,未知園中規令,因有失禮……”
房門被翻開,李潼先見兩名神情難堪的保護,在他們身後則站立著一名穿戴薄紗衫裙、身形半掩半露,媚態實足的伶人。
莫大師所言對李潼固然幫忙不大,但可喜是她這份態度,其人藝名早著,不免遊走西京諸豪門貴第,這份見地能夠幫他厘清西京豪門之間那些盤根錯節的情麵乾係。
少王俊雅才高、不需多提,或有風騷之名過於濃熾,乃至於讓她思疑興弄雅集隻是為了將平康聲色召入園中供其狎樂。
但是想到舊友楊炯所言,她內心也不免有些陰霾,想不通世道中人何必難堪如許一名與人有害的少王。
莫大師聞言後先是一驚,而後豁然一笑:“大王真是高智捷思,事無可隱。妾一介賤籍卑流,本不該妄乾朱紫事情。但見大王確是守行篤趣,論事大益平康娼女,不忍見仁德無辜受害,大膽有告……”
“所言舊友,是不是華陰楊令明楊學士?”
李潼聞言後便笑語問道。
竇氏固然昔日門庭顯赫,但越是如此,反而越傷害,李武奪嫡的爭鬥中,他們就是天然的擁李派。像武攸宜謀奪曲江園業,起首動手的便是這幾家外戚,讓他們失財又失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