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9 相濡淺灘，不如相忘[第3頁/共5頁]

李隆基所說的苦處，大半也是究竟，承平公主在聽完以後便也沉默起來。

“如當代道表裡安然，人皆感慨亂世答覆。但若從切身近處來講，卻也是並不能事事快意。開元以來，人所群情唯功唯事，德教、情麵反而成了末端。下民以利誘之，官宦憑勢驅之，高低繁忙，莫敢等閒。”

比及李隆基分開後，承平公主獨坐堂中，細細思慮剛纔所議論的事情。

但他對於這一設法已經衡量假想了諸多，天然不籌算等閒放棄。

李隆基又沉聲說道：“當然，也要懇請姑母能夠在中助勢。畢竟少輩們的婚配諸事，近年來也唯此恩親主持。此事在朝固然有涉邦交邊務，但在私也隻是一樁情麵的棄取。”

“你也不必孤介要強，所謂的血濃於水便應驗在此。且不說你姑母尚未困蹇到無足餬口，哪怕已經是家無餘糧，怎捨得目睹我兄長遺留的血脈因為嫁妝難豐便遠嫁蕃土！

蕃國要乞降親，該要作何迴應，自有朝廷定論處斷。可如果三郎你就此向我問計，我是一萬個不允！你姑母常日裡看似冇有憂愁困計，但身份也是一女子，少時伴隨父母兄長們生長，一俟出嫁當時，都不免心機惶恐，隻恐陌生的人地不如在家時的溫馨。

承平公主聞言神采又是一變，拍案痛斥道，將兒子嗬叱歸房。

當然，諸縣主也都各有產邑封戶，並不會在兄長家裡乾吃白飯。但如當代道興治，民風也是漸奢，民家婚事都要營張一個風景，宗室女若出嫁奩奩與場麵不敷富麗，當然是一件很丟臉的事情。

承平公主聽到這裡，神情略有幾分鬆動，但望向李隆基的眼神卻更顯通俗，隻是感喟道：“三郎你也是用心深切啊……但這件事，並不在於你我甘心，畢竟還是要決於朝中偏向如何。何況正如你表弟同我忿起爭論，我擔憂你家庭中或也將是以喧華失和啊。”

李隆基還是點頭苦笑，感慨也是半真半假：“現在隻是在堂私話，我也不怯感言更多。不獨人間俗眾垂垂不容宗家的清貴閒人，賢人他、賢人近年來也是愈發的威重難近，宗正屢立法例、本來能夠倫情以內商討的事情，現在皆以法繩之，固然看起來井然有序，但宗家員眾彼其間的交誼，也的確的是越來越淡薄……”

承平公主當年都幾乎遠嫁吐蕃，現在講起和婚事項來還是不免心不足悸、深惡痛絕，從內心裡便衝突如許的事情。

李隆基見狀後便也站起家來作禮告彆，席中薛崇簡也趕緊起家道：“我去送一送表兄！”

“隻要姑母能夠諒解我的一番苦心，我並不懼情麵的非議。我也會用心安慰，事中的考量一一分辯明白。這並不是蓄意的侵犯，何況若朝廷真的成心如此，怕是我家想擺脫也擺脫不了。與其事光臨頭再作推委，不如事發之前便主動分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