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猛鬼出籠（下）[第2頁/共4頁]

玄色的海石花上，爬進爬出的稀有十條半象魚，半象蝦的生物，上半部分象是魚，有鱗和鰭，魚頭圓滾滾的非常光滑，下半部分則象蝦，有甲殼和螯，它們彷彿在海石花裡安了家，不時去舔死人骨頭上的黑水，噝噝哈哈吸允著，顯得非常貪婪，被手電筒的光束一照，就紛繁掉在地上，以頭撞擊艙板，收回“咚咚咚”的叩首聲，又非常象是廟裡和尚們敲的木魚，口中咯咯有聲，就象唸咒唸佛一樣，不知在叨咕甚麼。

海柳船是艘文物般的古船，傳聞厥後還一度被海匪利用過，船體固然顛末數次大修和改裝，但主體佈局還是最早的那些海柳，一向相沿至今，前兩年由英國人收買並停止改裝，此船在珊瑚廟島的一段期間裡，蛋民阮黑和本地幾名漁民，被雇來專門對海柳船保護保養，也參與了改假裝業。

不過彆說是我和瘦子這夥極少出海的“摸金校尉”，就算蛋民龍戶，也冇幾個真正有幸見地過黑珍珠，隻聽明叔提及過，黑珍珠在蛋民口中稱“烏璆”，是可遇不成尋的海底異寶，可我感覺非常奇特，世上生物，很多都有內丹與結石，比如牛黃、狗寶、驢石、我和瘦子就親目睹過老黃鼠狼屍身中有紅色肉瘤般的內丹，都是成心或偶然中吞吐日月精華而生，但這些東西都不如海中老螺老蚌的月光亮珠。

正念及此處，剛要在腦筋裡轉過這個彎來，shirley楊卻先我一步想到了，她急道：“瘦子快彆拿了，這些東西恐怕不是海底的烏璆！”但瘦子並不在乎，仍然把剩下的幾粒黑珍珠都撿了起來。

海石花上倚著一具白花花的人骨，身上冇有一個布絲，八成早已爛冇了，這副白骨骷髏裹在海石花裡一動不動，順著身材骨骼樞紐和頭骨上的眼窩鼻孔，不斷地往下滴著黑水，這些濃黑的液體，就象是古墓棺槨中的積液，不過無嗅有趣，彷彿都是從海石花中流淌出來的，積到艙底後，又漸漸滲入海柳當中。

我隻顧看著瘦子，製止他忙著摟“青頭”時會出甚麼不測，隨口對付古猜說：“我信你個蛋，就會胡說八道，有甚麼鬼？海裡隻要蛋冇有鬼，我真想不起來前次見鬼是甚麼時候的事了，可蛋炒飯也當真豐年初冇吃過了……”固然說話冇走腦筋，但在反射神經的感化下，我還是和shirley楊順著他的手望了一眼，海石花叢中那團恍惚不清的玄色人影，已不知甚麼時候變得清楚起來，五官表麵曆曆在目，但如同水中倒影，辨不清是男是女，那鬼影彷彿是片深玄色的海水，在固體的海石花和海柳之間飄忽不定，俄然流進了那堆死人骨頭中，骷髏頭深陷的眼窩裡隨即淌出黑水，象是頭骨裡湧出兩行烏黑的淚水，冤魂慟哭，我彷彿感遭到整艘海柳船都已被滅亡的暗影所覆蓋，看來情勢不妙，從底艙破了的那一刻起，我們就已經必定了無路可逃，立即便要重蹈那夥英國人全軍淹冇的後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