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耗子二姑[第1頁/共5頁]

天氣已黑，卻並不能急於安息，陳瞎子要先看看進退的流派，以免早晨碰到甚麼不測，能夠得以脫身，當下率了世人，點起一隻皮燈盞，邁步進了正屋，見內裡停了七八口陳舊的黑漆棺材，都是死人旅店中的“床鋪”，這些年中，內裡也不知裝過多少屍身了，棺前是木頭牌位，各寫著靈主的名字，屋中異味撲鼻，陰霾堆積，屍身都用砒霜拿成了殭屍保持不腐，老熊嶺非常偏僻，趕屍匠約莫每半年來一次，到時會將棺中屍身起出帶走，義莊裡的守屍人，是專職賣力看管屍身，製止不會呈現屍變異狀，或是被野獸啃了。

花螞拐等人趕緊起家領命，隨後代人喝著酒守夜，閒談中偶然提及耗子二姑烏氏之事，感覺她這稱呼好生古怪？莫非是麵貌酷似老鼠？隻是屍身蒙著白布看不到臉孔，實是難以設想她的麵貌。

義莊老烏大怒，心想這莫不是山上的女盜賊來砸明火了？仆人還冇死呢，要偷吃血豆腐也輪不到你，抄起一把砍柴的斧頭就砸了疇昔，那婦人低著頭隻顧吃，聽得金風一響，抱著鍋就逃出門外。

在山下采盤子撿舌漏的時候，陳瞎子經曆老道，事無大小，一一探查全麵，羅老歪等人隻顧刺探元朝古墓的動靜，對彆的事情都未加留意，以是並不曉得耗子二姑的來源，隻好由陳瞎子說與他們曉得。

陳瞎子見世人那副冇見過世麵、少見多怪的模樣，叫了聲：“聒噪，幸虧還常自誇是帝陵掘得最多的卸嶺盜眾，見了一具麵貌醜惡奇特的女屍，也恁般希罕。”

這一夥人都是長年挖墳掘塚的巨盜，所謂“義高人膽小”，並且群盜最忌諱在朋友麵前暴露涓滴膽怯之意，在幾十口舊棺之間來往巡查幾遭，見無異狀，就在裝有屍身的棺內彆離下了絆腳繩，那繩上都滲入了硃砂藥粉，屍僵不能曲折，故能被絆腳繩壓在棺內冇法出來，隨後又把棺蓋扣上，這才掩了門，分開正堂。

羅老歪出來以後剛一回身，正見另一扇門板後立著個直挺挺的死人，屍身被一大床白布蒙了，隻顯出了恍惚的表麵，頭頂上豎著一個木頭靈牌，身前的一盞命燈，燒得隻剩黃豆般大，饒是他羅老歪平生殺人如麻，也冇推測門後會戳著具屍身，當場被嚇出了一身盜汗，下認識地伸手去拽轉輪手槍。

陳瞎子當即一擺手，和幾名朋友呈扇麵散開，包抄上前，將那一口口棺蓋紛繁揭開，去看那棺中殭屍是否有變，羅老歪也拽出雙槍跟著檢察，有這一番轟動，棺中的怪聲竟是本身消逝了，隻聞屋外山風哭泣之聲，動搖磚瓦古樹，聽在耳中，格外淒楚。

花螞拐回身看了看那具女屍，隻把眸子轉了兩轉就已見分曉，臉上頃刻間微微變色，答道：“回羅總把頭，小的鄙人，看這女屍唇色烏青，五官閉塞，竟象滿腔子都是屍毒，莫不是義莊裡有粽子乍了屍……將她撲死的？”